还有那个李四一群人,赶紧进局子改造去。
说到李四,那天拿到一百块钱带着小弟吃了顿好饭,剩下的钱分下去,有个小弟捏着几张票子,哽咽起来有些难受的说。
“老大,这行不好干,我想找个正经活计。”
李四分钱的手顿住,旋即若无其事接上刚才的动作把钱分给下一个人,钱分完了,众人对着桌子上的菜发愣。
李四笑着为他高兴,用力挤掉眼前水雾:“行,大哥支持你们去干活,你们回去就找活计干,好歹能挣几个。”
“真的太痛苦了,我的腿现在还痛的不能用力。”
“就是就是,当初也不知道干这行还有风险。”
最开始他们聚集在一块惹事的时候,觉着可威风了,附近的人没有不怕他们的,看见他们大老远就躲开。
真心觉着老大威风,能带着他们挣钱,痛痛快快不用付出辛苦劳动就把钱赚了,更坚定了一辈子做这行的准备。
想象永远是想象,人外有人,小小邻水市,也不是所有人都怕他们。
遇到上次那事儿,混混们意识到,上面的人想弄死他们,都不用亲自动手,自然有人会帮忙。
老大见到都要喊爷爷的人物,他们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心里都怕啊,怕死了都拼不成完整的人下葬。
退堂鼓打的响亮,趁着这个好机会,大家都不乐意干,李四仰脖闷了杯酒,环视这些年的兄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酸涩与烦闷交织,填的胸膛发涨,钝钝的痛。
“没事,你们喊我一声大哥,我就不会怪你们,今后我也找活干,挣的够花就行。”
从饭店出来,一群洗心革面的小伙子情绪低落,没来得及悲伤,跟警察撞了个正着。
为首的警察挨个确认人物特征,确定没找错人,喊同事把所有人扣到派出所。
“有人来警局举报你们寻衅滋事,对街坊邻居造成不良影响,是这一片儿的隐患,没冤枉你们吧。”
一群人喝多了抱头蹲在地上排成排,也听不懂警察说什么,稀里糊涂就点了头,被关进牢里。
大概过了一个月,临水市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全副武装来上学的人裹得跟个球儿似的,踩着毛翁鞋来上课。
雪下大了,程巷一就把汽车停进棚里,柳逢春的洋车也不能骑了,每天早起半个小时,慢腾腾出门。
他穿着满是绒毛的皮靴,拢着棉花袄子,裤子也是厚实的棉花,最外头披着军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往学校走。
在满是毛翁鞋的班里,皮靴独特到令人羡慕,班里的人依旧不爱跟柳逢春说话,只偶尔会有人喊他交作业,柳逢春都习惯了,自己学自己的。
上午最后一节课。
屋里关着门上课,冻的人直跺脚,老师也受不住,在班里走来走去,有几个人撑不住,缩在衣服里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