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对皇祖母下手吧?”
元序垂眸,“不会。”
谢杳有些不解,又问:“殿下何以如此笃定?”
元序纠结一番,挣扎着开口:“是父皇将她调去慈宁宫的。”
谢杳微怔,又猛地摇头,“不对!”
元序脑中思绪翻涌,他一直陷在父皇忌惮江宁侯府的漩涡之中,因而总是下意识地以为是父皇要对江宁侯府下手。
“圣上若想掩人耳目,不会让赵嬷嬷入局,若是真的想要对江宁侯府下手,今日我根本走不了。”谢杳焦急地说道。
元序面色一凛,“苏木,你先回宫,拿着衣裳去找皇祖母,向她禀明此事。”
“殿下,那你怎么办?”苏木有些犹豫。
“孤送完太子妃便回去。”
“殿下!”
“快去!”
苏木将缰绳递给棠梨,轻轻跃下马车,疾步向马车行进的相反方向跑去。
“有人想借父皇之手,除掉整个江宁侯府。”
元序口中呢喃,陷入深思。
谢杳接过他的话,“还想借此机会,除掉我这个太子妃。”
霎时,元序灵光一现,“这个人应是觊觎太子妃之位。”
谢杳难掩疲惫,长长地叹了口气,“觊觎太子妃之位的人,可不在少数,根本无从查起。”
元序蹙眉,“我总觉得,城郊的黑衣人,段氏一案,煽动流民,变色衣裳,这些都是同一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晚风掀起窗帷,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透窗望去,正好能看到东市的一角。
“红尘楼人来人往,想必姑姑能查到一二,明日子夜,我去找她。”谢杳缓缓开口。
元序颔首,“也好。我在宫中,姑姑在宫外,双管齐下,定能找到千色变的出处。”
在她下车前,元序又嘱咐道:“在没查清赵嬷嬷背后之人是谁前,昭昭不要进宫。”
万国朝会持续了十五日,其间歌舞升平,万人空巷。
谢杳每每路过东市熙攘的人潮,都会不自觉地想到:前岁隆冬,饿殍遍地,大晟才转危为安不过一载,便敞开国门,绝非好事。平静之下,实则暗流汹涌。
万国朝会结束的第二日,谢府门前的柳树枝桠上,被系上了一条红色丝带。
棠梨在打扫门庭时发现后,急忙解下丝带,将它拿给谢杳。
谢杳将丝带展平,放在桌案上,定睛一看,那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句诗:谁家玉笛暗飞声。
“传信太子殿下,就说,他一直寻找的那一味香料,我找到了,请他于谢府一见。”
谢杳唇角微扬,心绪也随之舒展。
东风解冻,鸿雁来,草木生。
覆在积雪下的虫豸隐隐涌动,暗中蓄力,等待盎然春意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