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琳琅阁掌柜廖明珠,不知公子看上了阁内哪块宝玉?”
一个身着玄紫色鎏金织锦裙的女子,走到元序跟前,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股媚态。
元序不答,侧头望向谢杳。
“廖掌柜,劳烦你瞧瞧,我这块玉佩可能修得好?”谢杳浅笑,将玉佩递给她。
只见那女子笑意微敛,皱了皱眉,“倒是能用金镶玉的工艺勉强复原,不过这价格嘛。”
元序正色道:“掌柜若能妙手复原,纵千金也无妨。”
“公子真是爽快。”廖明珠直勾勾地望着元序,“在下多一句嘴,敢问这位姑娘是公子什么人啊?”
“是我夫人。”
谢杳闻言抬眸,正巧撞上元序投来的目光。
廖明珠自觉无趣,头也不回地向琢玉的桌案走去。
“昭昭要不要再看看?若是有喜欢的,为夫买给你。”
谢杳瞋目,瞥了他一眼。
元序忍俊不禁,移步到别处,目光囫囵扫过案上的玉石,忽地面色一凛。
“怎么了?”谢杳见他神情不对,连忙走到他身边。
“廖掌柜,这块玉石出自何处?”元序沉声问道。
廖明珠漫不经心地打眼一瞧,“公子好眼力,这块红玉是今早刚到的,可是从沙州运来的紧俏货。”
元序又问:“那这上面雕刻的纹样是出自掌柜之手吗?”
廖明珠轻轻摇头,“不是。这玉送来时就这个样子。”
“叨扰掌柜了。”元序施礼作别,“我们的玉佩就先放在琳琅阁,待掌柜修好,我们再拿千金来取。”
“我刚刚不过开个玩笑,逗公子的,公子不必当真。”廖明珠开怀一笑,向他回礼,“只需十两银子,五日后便可来取。”
“多谢掌柜。”谢杳亦见礼作别。
上了马车,谢杳立刻开口:“那红玉是有什么问题吗?”
元序垂头,闭口不答。
“殿下若是不说,我便自己去问。”言罢,谢杳作势便要起身。
元序伸手拉住谢杳,将她拽了回来,顿了顿说道:“那上面刻着的,是凉州段氏的族徽。”
谢杳闻言一怔,“难道真的有段氏的遗孤躲过了那场劫难,留存于世?”
元序眉头微蹙,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凉州段氏于朔光七年灭门后,世人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会有人能在今时今日准确雕刻出段氏的族徽。元序笃定,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段氏遗孤的情况,当年触目惊心的场景,他历历在目,从未忘却。
除了段氏后人,还会有何人能够如此详细地知晓凉州段氏的过往?这个人会不会是当年段府灭门的旁观者?
元序有些犹豫,能清楚知悉段府过往的人,如今在世的不过只有父皇和曾经亲赴凉州的姑姑谢弈月,又或者存在他不知晓的第三人,也未可知。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段府破败的屋檐上,显得格外萧索。
一个身披玫红色流苏斗篷的女子立在院内,她发尾微卷,额上戴着镶有红玉的抹额,一身西域打扮。
谢杳和元序进了府,便看到这样一个背影。
“你是何人?”元序厉声喝道。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面带疑惑地望着他们,在目光移到元序身上时,脸色陡然一变,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刃,直直地向元序刺去。
元序猛地推开谢杳,解下斗篷,顺势一甩,那女子被迎面而来的斗篷一带,短刃脱手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