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临将目光放在一旁沉默寡言的贺珂羽身上,对方一直垂着眸子,还是陈宫向她走来时拍他一下才眯着眼睛起身,其中透露着迷茫与空洞。
“好丫头。不愧是漆鹤剑传人。”陈宫拍了拍南寒临的手背,“如今江湖之中皆有姑娘的传言,姑娘手段非常。”
“大人见笑。”
南寒临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面上仍然是一贯的微笑,她亦是在上下打量陈宫,这位宁王府出来的太监。
宁王是圣人的亲哥哥,这样的身份,竟然会亲自派遣手下的人来偏远北境,说明北境中定然有着非同一般的东西。
想来与皮影阁楼中的妖物有关。南寒临心下一凛,不说莲花纹,单说宁王派人前来就证明这场冒险他们非去不可。
“天官同属下都说了姑娘的丰功伟绩,为圣人铲除为祸世间的绝苦阁,理应奖赏姑娘。”陈宫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明晃晃泛着光芒的玉牌放在手中摆弄,“圣人口谕,姑娘不必下跪。”
这些年四处流浪混迹江湖,南寒临自然懂得四处地礼仪样式,虽然对于皇宫内院的规矩不如赵燃爻熟悉,也知晓些皮毛。不然也不会发现那位在茶楼中很明显地来试探他们的人非皮影阁中人,而是皇室之人。
南寒临承认其中有一些赵燃爻的帮忙。
南寒临露出欢喜模样,双手过头顶,静静等待陈宫继续发言。
“朕竟不知世上竟有如此奇珍,届时定要让朕好好见识漆鹤剑的风采。”
已经传到了圣人的耳朵里。
不过也好,只要名声够大,杀她父母与师傅的人,才会早早地露出马脚。
“民女拜谢圣上。”
陈宫将玉牌安安稳稳放在南寒临手中,同时将南寒临扶了起来,“届时,姑娘可要记着带这块玉牌。”
“民女谨记。”
一阵客套过后,总算落座。
“姑娘这身紫色鸢尾裙极美,衬得姑娘如沉鱼落雁,让在下移不开眼。”贺珂羽举起手中酒盏,眉眼间俱是对南寒临的欣赏与赞美。
南寒临微微含笑,看着贺珂羽这幅生疏的模样。心下也不由感慨,这贺珂羽失了记忆性情却是大变。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南寒临摆弄着腰间单秋禾送给她的玉牌等待着赵燃爻。
这人的确是同此前大不相同,也有可能是遇上相熟的人便守不住话匣子,总之与那位陈宫聊得是如火如荼,如今还不舍得分别。
喝醉了酒一步三晃着走到南寒临身旁,南寒临扶着对方,便亦步亦趋地走到一处偏僻角落,便是这间院子的偏门。
“爬墙出去呀?”
赵燃爻此时哪里还有一点喝醉的模样,此时皱着眉头不解但照做地蹬腿翻墙落地。独留推开偏僻角门的南寒临抿嘴无语。
南寒临轻启朱唇:“有门就先走门哈,要不一会就走不了门了哈。”
“你猜我从陈公公那里打听到了什么?”赵燃爻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也不等南寒临询问便道,“他们二人此番前来,是为了劝单阁主能够加入归云剑派。若实在不想加入也可以加入乾门一脉。”
南寒临了然于心垂首摆弄着自己腰间的铜币,开口笑着:“倒是比我师父那阵温柔多了。”
赵燃爻瞧望着南寒临的脸色,被发现后掩饰地仰头瞧起天象继续开口,“现在的门派,一派是乾门受圣人监管,不过如今监管的权力被圣人交给了宁王。另一派则是不受皇室管理自立门户的归云剑派一脉。”
赵燃爻摇头叹息“不过最近,归云剑派似乎在与宁王有所联系。”
“可是宁王觊觎皇位?”南寒临问着,心里思考起这些线索是否可以与皮影阁楼豢养妖兽这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他若真的觊觎皇位,圣人就不可能成为圣人。他可是皇上亲哥。”赵燃爻摇了摇头。
南寒临摇头轻笑,“莫要无礼,宁王与圣人不是我等可以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