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喜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沈黎发了消息,说她到家了。
沈黎是她高中同学,住在市里,两人上学那会儿好得跟什么似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毕业后唐浅喜考去了外省,沈黎考在本省,但两人也没断了联系,隔三差五地聊些近况。
沈黎立马回了消息:【真的?!】
沈黎:【这么突然!】
唐浅喜手在九键上移动着:【突然吗?前段时间我不就给你说了?】
沈黎:【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算了算了,明天出去玩?】
今明两天周末,幼儿园放假,沈黎当了幼儿园老师也是疯得不行,一有空闲时间就这里溜溜那里逛逛。
昨天唐浅喜睡前刷朋友圈就刷到了她去泡吧,形象上一整个夜场女王的气质。
在玩这一方面,沈黎是行动派,而唐浅喜,没时间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在家画画久了好像人也变得宅了。
时间管理这一点上,唐浅喜是不得不佩服她的。
沈黎说,人生苦短,眼睛一睁一闭就是一天,这一天天的,谁知道哪天就会突然嗝屁,不如找些乐子,及时行乐。
唐浅喜想不通以她的性格怎么会去当幼儿园老师,这无异于一个酒肉和尚去佛门清修之地修行,怎么想都觉得离谱得很。
唐浅喜曾调侃她别误人子弟。
沈黎看她的模样只哈哈大笑,说这哪个也不妨碍哪个,她喜欢教书,教小朋友们有趣得很,他们小脑袋瓜子里装的东西可比大人们有趣得多,与他们亦师亦友,心态年轻得像活力充沛的十八岁,当然十八岁特有的一些称不上优良的品质有时也会被这些小朋友们激发出来,但也只能独自在内心无能狂躁。
对此,唐浅喜点评一句“好心态”,也明白了她的生活与工作的调节运作方式,在南北极交错蹦迪,精神上两极分化又极度统一。
唐浅喜想,沈黎这个酒肉和尚没准是个得道高僧也说不定。
但这口酒肉她暂时吃不上,前几天忙着打包行李,今天又坐了大半天车,浑身都要散架,以她现在的状态做不到舍命陪君子,眼下只想舒舒服服洗个澡吃得饱饱的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唐浅喜跟她约了下个礼拜六,她现在需要续命。
唐骏洗完后换了一身休闲装下来,唐浅喜问他:“一条呢?”
一条是去年跟着唐骏回来的三花猫,原名叫花花,后来和镇上其他猫打了架后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疤。
唐浅喜听了它这事迹,觉得这很神气,初来乍到的刺头打败了欺软怕硬的地头蛇,牛得不行,就给它了改了名,叫“一条杠”,以此来彰显它的荣耀威武,后来喊着觉得麻烦,干脆就叫一条了,气势瞬间降了大半,不过她觉得无所谓,一条似乎也觉得没什么,照样和她亲亲贴贴。
她以前每次和家里视频通话都能看到它的身影,隔着视频也要逗它一会儿,也就眼睁睁看着它从灵活矫健变成大脸圆肚。
曾经那么英勇酷拽的一只猫,现在变成一副欺男霸女的样,那道疤也不显神气了,反而更添了凶神恶煞的气质,以黑色为主的三色纹身更让人觉得这猫长得吓人。
唐骏:“不知道,它野得很,整天不着家。”
说罢,门口传来“喵”的一声,一条迈着不着四六的猫步悠闲地走了进来。
“我去,怎么脏成了这样?”唐浅喜看着眼前这胖猫,脏得跟在泥里打了滚儿似的。
一条毫不知道自己遭到了嫌弃,“喵”着声走过来要蹭唐浅喜的腿。
没错,谁能想到膘肥体壮的“恶霸”内里其实是个粘人精。
唐浅喜不管它的撒娇,立马闪开,唐骏双手掐它腋下带出去,欠揍似的留下一句:“上一秒还问人家在哪儿呢,转眼就变脸了,薄情啊薄情。”
唐浅喜懒得搭理他。
唐骏到屋外打了水给一条洗澡,唐浅喜也打算洗个澡,上了楼到自己房间,打开衣柜,翻找衣服。
这里面放的大多是她嫌过时但丢了可惜或者略小了些但想着以后瘦了没准能穿得上的衣服。
唐浅喜叹口气,要想穿上合身漂亮的衣服,她得再等一天,她在回家前把出租屋的东西都打包给快递公司,预计着明天能到。
唐浅喜挑挑拣拣选了一件宽松短袖和阔腿裤,款式是三四年前流行的,在家嘛,怎么舒服怎么来,管它好看不好看。
洗完澡出来后看见唐骏正蹲在地上摁住一条给它吹毛,唐浅喜皱了下眉头。
这家伙,是实心的。
“它该减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