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投资者,即便沈明衿一直在说,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风投老板,但真的很难掩盖他追求利润的野心和果决,今天能从她嘴里撬出那么一点有利于他的事情,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不做,一点好处,就想要更多。
宋清杳往后退了几步,他也跟着近了几步,有来有回,张弛有度,不着急等她回答,但行动上已经表明态度。
房间里静悄悄的,她湿漉漉的长发还滴着水。
他轻轻叹了口气,牵着她往里走,拿着旁边的机子帮她吹头发。镜子里,他站在她身侧,手指轻轻拨弄她的长发,将柔和的风吹到她发丝的每一处。
太晚了,凌晨一点,她几乎是眯着眼睛吹头发。
迷迷糊糊的样子实在好看。
他微微滚动喉结,克制着翻滚的情绪,说道:“杳杳,你心里很介意我跟阚静仪这段感情吗?”
宋清杳一愣,闭着眼睛没说话。
说不介意是假的,她不在他身边的那几年里,是另外一个女人陪伴他过,日日夜夜,得到过沈家人的认可,得到沈明雅一口一个嫂子的称呼,明摆着将她当做自己人。但她现在还不想把自己置身于那么危险的环境里,做沈明衿的女人,跟做沈明衿的妻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反正,她图他好看接个吻,也没什么。
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心里刚想完,站在身侧的沈明衿突然蹲下来,就这么握着她的手,“杳杳,我跟她那段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开始真的是家人撮合,她被捅一刀后从ICU里出来,明雅就跟我说过这件事,说她如何如何对我好,如何如何爱我,你知道的,我宁愿用钱打发。”
“你跟我分手,还出国不肯见我,我心里是有气的,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情况?所以我接受了,但我没碰过她,我跟你保证。”
听到这话,宋清杳慢慢睁开双眼,看见他就蹲在自己旁边,她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没碰过她,他们都说你吃药吃得身体不行,不是你不想,是你没办法。”
文雪都跟她说了,说阚静仪经常去男科看,就是为了沈明衿。
“……”
沈明衿满脸铁青,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抓着,然后硬生生憋出两个字:“我行。”
说完,他就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身上,灼热的温度吓得她脸色发白,“我这么说是因为她经常暗示我,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拒绝她,就干脆说吃药吃得身体不行了,我行不行,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什么时候吃药能吃得身体差过?你摸摸看……”
他力气大得厉害,她吓得拼命挣扎,连睡意都消失,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面红耳赤,讷讷道:“你,你,你……”
‘你’了个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脸红红到脖子,然后才小声的说:“好,好,我知道了,你……你松开我……”
他没松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杳杳,过去一年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对你这么不好就是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但是你躺在医院那段日子我想明白了,我为什么要下十八层地狱?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就算是死,我都要爬到你面前来,你不原谅我、你恨我,都无所谓,反正这辈子,你去哪,我就去哪,你甩不开我。”
宋清杳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手里越来越灼热、越来越难以握住。她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低头看着他。
他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一本正经的说话?
“沈明衿。”她口干舌燥的说,“我都听见了,我都知道了,你可以松开我了吗?我想睡觉。”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因为她难过了,你要真难过就打我,别折磨自己行吗?”
“行。”
宋清杳闭着眼睛回答,不是不敢看他,而是觉得他太危险了。像是一只随时随地会扑上来的恶狼。
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她连躲都没地方躲,逃都没地方逃。
更何况他的力气本就很大,一只手能硬生生把她掰折。
好在沈明衿还没有想强迫她,真的松开了她的手。
她连忙将手收回来,站起身退到角落,“我头发吹好了,你赶紧回去睡。”
“那你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
“那我明天请假陪你逛逛?”
“不用,你有工作还是去做,司秦他们能陪我。”
沈明衿沉思片刻,“那明天再说吧,早点睡,晚安。”
“好。”
他一走,宋清杳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松懈下来,回眸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芙蓉春色,难掩姝丽。低头看了一眼灼烧的掌心,顿觉得口渴,便走到外面的厅里倒了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刚喝完,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好像有些事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