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一遍遍的质问、一遍遍的失控、一遍遍的不要所谓的教养素质,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偌大的沈家,居然要他心爱的女人去做这样的事,而她居然真的去了t。
她纹身的时候疼不疼?
她被他骂的时候难不难受?
她被他拿着银行卡甩脸的时候在想什么?是不是恨透他了?是不是恨死他了?
想到这,沈明衿心如刀绞,胸口像是被刀插了几十刀,连呼吸都觉得痛,万箭穿心不过如此,或许还能更疼一些,因为他已经疼到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没再看他们一分,转身就走。
在之后的几个小时内,国内外顶尖的内外科医生被一架架飞机和车子接到了医院,很多医生甚至连预约都预约不到,都被沈明衿给‘请’到,很多医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救的人到底是谁,只听说是国内顶尖富豪的妻子,等到了医院看见沈氏集团四个大字时,才明白了这位要救的人是沈太太。
宋清杳按理来说是救不活了。
但金钱和权利就是有为所欲为的能力。
十个小时的拉锯战,沈明衿就站在手术室门外,眼里泛着血丝,一只手夹着烟,默默的望着这座城市。
沈明雅站在他的身后,想跟他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手术结束,医生告知他们,命被保住了。
那一刻,沈明衿闭上双眼,紧紧握着双拳,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此后的日子,宋清杳被送进重症监护室里,沈明衿几乎寸步不离,不能进去就在外面看着她。
好像隔着窗,心里就能安心似的。
被转入普通病房那天距离除夕就剩三天,整个京市被笼罩上一层过年的喜庆,推床从无菌室内推出来的那一刻,沈明衿就站在门口等着,过了二十多天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小小精致的脸略有些泛白,头发铺散着,眼睛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射出淡淡的、一排的阴影,身上还插着各种仪器。
他的心都快碎了。
推入普通病房后,他终于可以触碰她。
摸着她那双柔弱的手,看着被纱布包裹着厚厚的手腕时,眼眶逐渐泛红,随后起身,轻轻的穿过她的后颈,将她抱起来,抱入怀中。
时隔多年,再次拥抱她,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她那么瘦、那么小、那么柔弱,是怎么撑得住那么多年的诋毁、流言蜚语?每次司秦骂她的时候,她心里是不是有恨过他,恨过他没有替她说一句话?应该是恨的,只是没说出口罢了。
他抱着她,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暖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进来,温暖且柔和,照映着他的侧脸。他不知道想起什么,低头看着她的腰部,伸手轻轻撩开她的上衣,看到她腰部的纹身,一个舟字,少了一点。应该洗过很多次,非常非常淡,但仍然能看得见。
难怪不让他碰。
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嘴里呢喃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那天,沈明雅来医院探望宋清杳,拿着补品走到门口的时候,透过窗户就看见她哥哥抱着她,肩膀轻轻颤抖着。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她第一次看见。
她哥哭了。
第32章第32章
除夕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临了,跟往年不太一样的是,今年雨水多,淅沥沥的雨从年二十下到年三十,城市上方也被阴云笼罩,按照沈家的习俗,除夕跟大年初一不管多忙都得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家吃团圆饭,但今年,沈明衿罕见的缺席。他的除夕是在医院过的。
病房里没开主灯,开着两盏台灯,左边窗台上摆着的是红色郁金香、右边窗台上摆着的是黄色郁金香,全都是宋清杳最喜欢的,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冲淡了浓重的药味,每到这个时候,他会坐在她的旁边轻轻帮她擦拭双手。
她的手白皙又漂亮,握起来跟水似的,软绵绵。这几年大概是过得很辛苦,所以没有以前细腻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一遍又一遍的亲吻。
期盼着她快点醒来,期盼着她醒来后,他把她想要的所有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她爱的、她想要的、她喜欢的……总之,只要她想,只要她说。
那段时间,他谁也不见,请了大批的保安守着顶楼的vip病房,不止朋友不见,亲人也不见。
其实刚开始是愿意见的,尤其在得知抓到了伤害宋清杳的那两个犯人时,还特意带着律师去了趟警局。只不过符盈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说跟阚静仪婚礼要怎么处理?现在一大堆的麻烦事,他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沈家要处理起来很简单,你非得抓着那点面子要死要活,只能是活受罪,你全权听爸的,他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做,别再做一些你以为是‘好’的事,面子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沈玉和是沈家一把手,他处理事情来有条不紊、张弛有度,虽然知道了当年的内幕,却也没有过多的埋怨妻子,毕竟陈奚舟找的人只有她,若是这件事换做他来办,那小兔崽子能活到几时?再说了,女人都要面子,更何况是怀孕这样的大事,男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所以他理解,但不支持。
这婚,不结就不结,对他们沈家来说,一点损害都没有。
要损害的,是阚家。
阚家欢天喜地的叫来了自己所有的亲戚,能够嫁进沈家,这是何等的荣耀?没想到不止婚礼没办成,还来了个退婚,要说多丢人就有多丢人,阚静仪在婚礼上是哭了闹、闹了哭,丢尽颜面,后来跑到了沈家老宅去闹,符盈觉得亏欠,口头上说愿意多弥补他们些钱,阚父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