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去京州,可比去广城有前途多了。你小姨我呢,能带你做生意,但也只能做做小生意。”
麦恬惊讶,瞪大眼睛:“你这还叫小生意?一年销售额都有一个小目标了吧?”
小姨:“只是销售额而已,刨去各种成本,再扣掉税,哪有这么多?而且去年又投了几个新项目,资金链差点断掉。总的来说,小姨能教你的,肯定不如孟家教你的多。
“到了孟家,在保持自我的前提下,要虚心跟人请教,勤奋学习,勤劳做事,生意里面的门道、套路很多,也很深,只要豪门的人肯教你,哪怕只是皮毛,也会让你受益匪浅。”
麦恬的印象中,小姨很少语重心长嘱咐她什么,听完这番话,麦恬明白,小姨非常希望她能把握机遇,不是高嫁的机遇,是不留余力充分提高自己的机遇。
在自我提升的同时,如果能够通过孟家结交更多权贵,拥有属于自己的人脉,小姨相信,麦恬一定能够凭自己的双商和能力,实现阶级跨越。
麦恬也是这么想的。
“恬恬,昨天我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觉得非常有道理,”小姨眨了眨眼,笑起来,“那句话是——‘权力,是女人最好的药’。
“在你实现财富自由之前,在你对自己的人生拥有绝对掌控权之前,当你到达足够高的地位之前,在你掌握足够大的权力之前,无论你有多爱哪个男人,他都只能是让你借力的工具,是帮你前进的助推器。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成为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绝对不能因为男人而停止一路向上的步伐,绝对不能,听到了吗?”
麦恬一字一句听完,抿着唇,认真点了点头。
见她这副表情,小姨知道她全听进去了,并且一定会铭记于心,欣慰地拍拍她肩膀:“快睡吧,明天还得赶飞机呢。”
麦恬跟小姨互道晚安,小姨离开后,麦恬关掉台灯,仰面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暗自回忆小姨叮嘱她的那些话,不多时便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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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旭日躲在稀薄云层后,浅浅晨光透出,向大地洒下一片淡金色透明薄纱。
方老太太醒时天光乍现,起床后便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园子,直到云层消散,半遮面的太阳露了全脸,瞧着那些沐浴在阳光下的草木,脑海中冒出那些遥远却熟悉声音。
“遥遥乖,喝药药,喝完药药好睡觉……”
儿时自己体弱多病又不爱喝药,养父母便用她的小名编成儿歌哄她喝,有时养父母忙着干活顾不上她,就由那仅大她两岁,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唱儿歌哄她喝。
养母和哥哥的声音交叠萦绕在耳旁,方老太太听得心里发酸,不禁红了眼眶。
她颤着声自己唱出来:“遥遥乖,喝药药,喝完药药好睡觉……”
与养母一家失散后的大半辈子,无论经历多大风雨,无论心里多么难过悲痛,只要想一想这首歌,再自己唱一唱,便能好受些。
父母于她有生恩养恩,她不曾忘,养父母一家于她的恩情,在她心中同样重要。那战火纷飞饥荒遍地的六年啊,一家子带着她东躲西藏,从不嫌她麻烦,从未想过抛弃她,从不把她当外人看……
“遥遥乖,喝药药……”方老太太泣不成声,捂面痛哭。
管家扣了扣门,端着一杯热茶进来。
“老夫人,润润口吧。”
方老太太喝一口茶,舒服了片刻,喉咙又开始发紧,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她抬起手,苍老的手背抹着泪,问:“麦家那个小姑娘什么时候到?”
管家:“飞机不晚点的话,麦小姐应该是中午十二点半落地。老夫人放心,孟先生已经为麦小姐安排好司机了。”
方老太太皱眉:“安排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