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阳羽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宁妄的话,问道:“你有何证据?”
宁妄还未回答,常希便大喊大叫道:“看吧看吧!魔修急了!如今已是证实仲公是暗面拍卖会的幕后黑手,他遭受到了反噬,所以身上才有业障!你这个魔修,竟是凭空污蔑青龙长老,居然说着业障是青龙长老转移给仲公,呵,真是可笑至极!要我说,魔修就不可信!”
“我说过,闭嘴。”
砰的一声,常希身下的座椅碎裂,他摔坐在一堆木屑中,脸色惨白,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看起来受了很重的内伤。
应夏挑了挑眉,这一次,青龙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出手保护他,大概是忌惮朱雀在场。
刚刚常希多次出声阻挠,应该也是青龙暗中操纵,啧。
“阁主,您这么做,难道也是觉得仲公身上的业障是我所为?”青龙看着发火的任平沧,问道。
任平沧大概是明白了他的企图,冷笑着说:“怎么会呢?我丹顶阁从不恃强凌弱颠倒是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只不过是嫌他太吵了,让他闭嘴。”
“好了好了。”谭阳羽从中周旋,“如今还是赶紧弄清楚真相要紧。”
任平沧冷着一张脸,走向那个被异变弹飞的魔修,他已是满身是血,因为解了血咒,他身上的肌肤处处爆裂,但因着满室的魔气还存有一口气。
“任阁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任平沧没有回答青龙的询问,只是一把抓起那个魔修,喂下几颗续命丹药,问他:“说,究竟是谁在你身上下的续命血咒?”
青龙见状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叹息道:“也是人之常情,有谁会这么容易便接受自己身边的人……”
“闭嘴。”任平沧低沉道。
青龙便住了嘴。
那魔修即便是被喂下丹药,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张了张嘴,“是、是……”
未说出一个名字便彻底化成了灰烬。
任平沧冷着脸站起来,他深深地看了眼青龙,而后迈步走向被粘稠液体包裹着的仲公。
“任阁主这是打算亲手清理门户了么?”
宁妄焦急地挡在黑蛇和仲公面前,道:“任阁主,仲公可能确实做了错事,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因为青龙,他设下的圈套,你可不能中计了!”
比起焦急的宁妄,朱雀显然更了解任平沧,他安抚住宁妄,开口道:“任阁主,您不妨在清理门户之前,探一探仲公体内的虚实。他身上可是有着极为令人震惊的东西。”
谭阳羽蹙眉,“什么意思?”
朱雀说:“仲公身上不只有业障,而那些东西包括业障,都只是青龙施法转移给仲公,让他做替死鬼罢了。”
“轰隆——”一声响雷炸开在耳边,似乎是在回应着什么。
青龙呵了一声,道:“朱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且不提旁的,你又如何肯定这业障是我给他的?我从未听说过修仙界还有转移业障一说。”
“是啊,我也从未听说过,但这并不代表没有。”朱雀控制着宁妄的身体,往黑蛇身边走了几步,他抬手引出几道魔气,翻滚着的黑气冲向昏迷着的仲公。
而就在黑气触碰到仲公之时,又一道响雷劈落下来,屋内的光亮闪了闪,大家都同一时间看见,有一股与黑气完全不同的东西出现了,它也是黑色的,但掺着红,黑红色的东西从仲公身上渗了出来,粘稠的附在肌肤上。
“这是什么东西?”
“……好恶心,看上去也不是魔气。”
“难道是业障?”
裴道远见多识广,低声与其他人解释道:“不是业障,但也与业障差不多了。我听说过,只有做下大恶之事的人,身上会分泌出这种黑红腥臭的液体,很容易洗掉,但再生的也极快。若是身上出现了这种东西,就说明,是天道在预告,预告死亡。”
“这是内脏腐烂的结果。”任平沧也走到仲公身边,并未嫌弃地伸手触碰了一下那个黑红的液体,很快那片触及的肌肤迅速溃烂。他立刻用灵力削去那片皮肉,又服下丹药快速再生。
谭阳羽拧着眉头,表情凝重。
青龙有些好笑地说:“他身上有业障不奇怪,毕竟他就是暗面拍卖会的策划人,他做出如此恶事,又借魔修续命,会造成如此后果也可预料。”
任平沧没有去听青龙说什么,转向朱雀问道:“朱雀,你为何说业障是青龙转移给仲公的?”
朱雀说:“阁主,劳烦您去解开仲公体内的禁咒,便知道了。”
话音刚落,宁妄又道:“不行!不能解咒!”
“怎么又有禁咒?”谭阳羽疑惑。
“仲公满身业障却未被天道夺取性命,一是因为他并非恶业的主人,二便是因为这个禁咒。”朱雀解释道,“禁咒将他人的恶业禁锢在仲公身上,只要解开这个禁咒,恶业便会去寻回自己的主人。”
青龙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像是被朱雀说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