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回手臂,站在那静静等着。
梅鹤翎还了碗,抬眸正对上季杳的眸子,季杳匆匆低下头。
他脸皮厚,没躲闪。
季杳捧着碗,过了少顷才抬头,将军已经倚着笼子睡着了。她在汤药里放了助眠的草药,受伤需要好生的休息,不能总绷着一根弦。
清晨拂晓,谢长衣叫醒了季杳,收拾收拾行李,上马又接着跟在禁军队伍后方。
【作者有话说】
杳杳宝贝女鹅
◇与子同袍(八)
捡回一条命的孤华在马车里躺了将近十日才终于醒来,岳舟安排了大夫照顾,见人睁眼,赶紧喊起名字,免得再睡过去。
“可记得你三哥?”这是岳舟教大夫讲的。
确实管用,孤华一听便有了些许精神气,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为你也受了重伤。”
“哥他……”孤华心急要坐起身,手臂根本使不上劲,“哥他,怎样了?”
大夫道:“比你好些,你这处的肉就算长回来也是要留疤的。”
手指朝胸脯指了指。
孤华心头的大石“噗通”落回肚子,泄气般躺着不动了,“你吓死我了。”
“你是听不清我适才说的吗?”大夫重复道,“你这被刮的数刀往后都得留疤了。”
“留吧。”孤华合上眼,须臾,方意识到颠簸,他警惕地问,“要送我去哪?”
“朔州。”大夫道。
“谁要送我走?三哥吗?”
“岳家老爷。”
孤华被马车晃得头一阵一阵疼,不由皱起眉头,“是岳舟吗?”
“正是,”大夫四十好几,留着撮胡须,他捋着,说,“你伤重,不宜再上战场。”
“为何是回朔州?”孤华抓住不对劲的地方问,“不该回京城吗?夫人和世子都在那。”
大夫摇头,“这老夫就不清楚了。”
他强撑着要起来,说不明白就不走,“停下,放我下车,我要找三哥。”
他几乎喊不出声,声音越来越微弱,“我要找三哥……”
“你皮肉尚未长好,自己都无力,能去找谁?”老大夫瞪目嗤鼻,气道,“好好养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