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晋阳,卫北将军府邸。府邸古朴高大,四周守卫森严,不时有一队队手持兵戈的士兵巡逻放哨。青石砌磊的院墙内,楼阁林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蜂房水涡矗,不知几千落,歌台暖响,骄阳融融。偌大的侯府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除了守卫森严的兵卒,和几名侍者女眷,稍显冷清。主殿内,刘滢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落座。气氛沉静冷清,少顷刘滢美目微抬,扫了眼来者道:“赵侍者,你的来意,姎已知晓”“但家国大势,乃是皇宫里男人们该考虑的事,姎一介女子,不便多言”“公主此言差矣!”早已等候多时的赵松,不愿轻易放弃。他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四周守卫森严的侍卫,低声道:“公主,您乃是桓帝嫡亲,高祖直系后裔”“作为汉家公主,这家国大事,由不得您不操心”老刘家的大汉王朝,堪称一部和亲史,依靠女人和亲政策,来处理战争与对外关系,是汉朝拿手的伎俩。这些美丽的公主,被当朝统治者,作为联姻拉拢周围势力的工具,曾多次为大汉缓解统治危机,及国内发展,作出了重大牺牲和贡献。但这些公主,大都下场凄惨,哪怕是已经嫁为人妇,依然要受到朝廷的羁绊和影响因为历地域化的关系,历史上很多和亲公主,一生要嫁两次三次,乃至四次,直至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解忧公主,就曾三次嫁人,历经四朝先后在乌孙服侍岑陬,肥王,泥靡,元贵靡祖孙四代,服至七十多岁的高龄,堪称和亲传奇所以,在赵松看来,刘滢生在帝王家,享受皇家荣宠就应该以解忧公主为榜样,为大汉的丰功伟业,做出应有的贡献刘滢面色平静,不为所动:“赵侍从,你不用再劝,也不用拿国家说事”“你且回洛阳,禀报皇兄,大将军在军事上,向来独断专行”“北方局势如何,其自有决断,非她人可改”“公主!”赵松上前,诚恳劝道:“大将军自恃武力,穷兵黩武,如此下去,长久不了,必遭反噬”“且如今朝廷已经平定黄巾叛乱,整合整个中原之力,洛阳百万精锐大军,枕戈以待”“若大将军一意孤行,螳臂当车,不过是徒取灭亡”“好了,你不用多费口舌”刘滢素手微摆,出言打断道:“姎既已嫁为人妇,便会遵守夫道”“大将军性格喜怒如何,尔等应该比任何人了解的都清楚,何以亲情苦苦相挟”“更何况,即使姎有心劝言,也余力不足”她声音婉转,却条理清晰,想让赵松知难而退。李信此人如何,朝廷中的智囊早已将其,反反复复研究了个编。从性格喜好,到行为作风,乃至生活作息里里外外都研究了个遍,没有谁比他们了解的更详细了。然越了解,朝廷和汉帝就越心凉,越心惊因为,李屠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反骨仔,简直就是天生为了造反而生心似猛虎,奸诈若狼,冷面如铁,矢志不移且李屠夫此人,好像除了统兵打仗外,就没有其它多余的爱好不好好美人,不好美酒,亦没有走马飞鹰,或者其它乐子西楚霸王项羽,在二十多岁人生志得意满的时候,还知道不能锦衣夜行,衣锦还乡,美酒美人的快活而李信此人,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但整日里不是打仗,就是在带兵打仗的路上军帐里永远是黑白分明的战场舆图,和一摞摞世家兵书史书,宛如一台毫无感情的战争机器虽然李屠夫性情有缺,行事暴虐,恣意妄为,但与以上优点比起来,那又算的了什么且这种刚愎自用,一意孤行的独夫,心志岂是一介妇人的枕头风能影响的想让安平公主,从侧面吹风劝降,恐怕施行不通再加上李信统兵在外,刘滢困居晋阳城内,两者南北相隔上百里,岂能言语影响。只不过赵松哪怕明知道此行困难,但是汉帝交待的死命任务,他不愿也不敢轻易放弃。赵松心中思虑着,不着痕迹的在刘滢,稍微凸起的小腹上扫了眼“公主!”他理了理思绪,略作迟疑道:“朝廷平灭黄巾,天下大势已定,中原各地靖平”“煌煌大汉,四百年正统意志下,逆流者必然化作齑粉”“公主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将来的世子,考虑一二”“够了!”刘滢闻言,当场气急,美目间更是恼怒:“家国大事,是你们男人的事,还轮不到姎一介妇人做主”,!“尔等若是有能,便去找大将军理论,在战场上见真章”“若是无能,便是姎与说情,也是无用”眼见小主动怒,侧身的兰儿不再犹豫,当下叉腰道:“来人送客”“还愣着干什么轰他出去”“将这阉人快快轰走,赶得越远越好”“踏踏!”三名带刀侍卫,瞬间涌入,不给赵松反抗的机会,直接拉拖了出去。“公主”赵松不愿放弃,他极力挣扎呐喊道:“公主您好好想想”“只要能劝说大将军入京面圣”“圣上必然看在桓帝的情分上”“呼!”刘滢听着渐远的余音,娇容上含嗔带怒,美眸中更是涌出一阵委屈和感伤。女人的弱点有很多,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就更加的明显。这个时代虽然没有所谓的三从四德,但孩子往往是大多数女人的软肋。因为母爱是天性,这点或许在一些人身上会有所改变,但大多数都母亲,是倍爱自己的孩子的。赵松拿刘滢肚子里的孩子相威胁,可以说是触碰了她的底线。是换一个狠辣点的主,可能都出不了这个门。所以他应该庆幸,遇到的是刘滢,这种性格相对温和侍女兰儿很有眼色,立刻上前安慰道:“小主莫气,为了一介阉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且大将军身经百战,麾下将领个个骁勇善战,就算朝廷大军来伐,也未必能如何”“更何况,小主身为先帝血亲,就算局势不利,也能全身而退”“嗯!”刘滢轻嗯一声,缓缓平复郁气,她轻轻的抚摸着略显凸起的小腹,心中稍安。“不气,不气,气到宝宝不值得!”刘滢柔荑轻抚,美目中满是溺爱。她本就是兰质蕙心的女子,此刻感受着肚子里的胎动,秀丽的面容上更是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侍立在侧的兰儿眸中生彩,她看着公主那雍容楚楚的模样,心神一阵恍惚:()三国,从黄巾起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