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百姓议论纷纷,就连李瑞景、刘志恒、杨子良等人也忍不住站起身。“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先帝的传位诏书是不是有问题?”惠仁帝病重时,李兆宁一直在宫里,是不是她知道什么?李兆宁哭的浑身颤动,李兆英扶住她,却被她推到一边。她跪在高台上,仰头痛哭:“父皇,女儿对不起你,对不起兆英,对不起齐母妃……”李兆英和李兆杰抱着她:“皇姐,起来,别让皇祖母伤心。”太皇太后哭的几乎晕厥过去,被李继信和李继仁扶住。韩怀希拿了一颗药塞进她的嘴里,过了好一会儿,太皇太后才止住哭声。韩怀希又看着李兆宁:“皇姑母,你也吃颗药吧。”李兆宁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皇姑母挺得住。”她说着又把两个弟弟推开,走到平台中央,面向岑韬等人。“既然阮心雨说,一臣不事二主,那今天就先审李兆才违背先帝旨意一案吧。今时,今日,你们本就不该是他李兆才的臣子!”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没了,李兆宁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是今时今日?李兆才脸色惨白。阮清瑶却恶狠狠地盯着李兆宁:“不孝的逆女,难怪能跟那贱人走的亲近。”李兆宁看向自己的生身母亲,曾经这个女人随便一句话,都能让自己痛彻心扉,可时至今日,这个母亲,她不要了。“七叔、刘大人,你们来说,父皇是不是在惠仁三十三年,提出过立兆英为太子一事?”李瑞景点头:“先帝的确提起过,只是后来不知何故,不了了之。”刘志恒和王文轩等人也都点头。李兆宁眼圈又红了:“父皇没有不了了之,立兆英为太子的诏书,在那一年的年初就拟下了。”李瑞景抓住李兆宁的胳膊:“这怎会?为何诏书没有公开?”李兆宁的声音低沉却说的格外清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皇天眷命,祖宗贻谋,国家大计,莫重于立储。兹有皇子李兆英,天资聪颖,英明仁孝,文治武功,天性纯笃,堪承大统。兹特颁诏,立为皇太子,以昭示天下,以定国本。尔内外臣工,其各尽心辅导,俾皇太子德业日进,以副朕意。布告天下,咸使知悉。”随着李兆宁的声音,李兆英又想起那一年的事情。那一年在他准备返程回蓟阳时,他的父皇突然对他说“我儿在蓟阳多年,该回洛城来帮父皇了。”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却只能让父皇暂时不要公开诏书。若早知今日,他当年就不该囿于祖宗的规训,他早就该把那北戎、羌族和燕国全都拿下来,那样就不会再有此后种种。或许,父皇和母妃,现在还在人世。“五年前,兆英在羌地遭了偷袭,父皇缠绵病榻,让人传信给我,让我回京。在床榻前,父皇给了我三份诏书。”三份诏书?议论声再次此起彼伏。直到讨论的声音平息,李兆宁才继续往下说。“第一份,就是立兆英为太子的诏书,于惠仁三十三年正月十五拟定。”李瑞景、刘志恒老泪纵横。“正月十四,先帝曾将我等召入养心殿,说要立霖王为太子,原来第二日,先帝就拟下了。”“是,他那时就写下了。我当时有些怨怪父皇,明明早就立了太子,为何不昭告天下?兆英就不用守在蓟阳,也不会受伤。可父皇告诉我,是兆英自己不愿公开,那时边境不稳,仁儿和信儿还年幼,兆英不敢离开蓟阳。父皇本打算等仁儿满了十五岁,能抵抗北境三国,再把这诏书公示天下,让兆英回京。可谁知,还没等到仁儿十五岁,就传来兆英和仁儿的死讯,所以才有了另外两份诏书。”死讯?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当年明明只有霖王重伤的消息,哪来的死讯?李瑞景哭的站都站不起来,被李兆杰扶着坐到椅子上。“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父皇告诉我,兆英的义子季思元,拿着父皇给仁儿的通行令牌,漏夜进宫,告诉他,兆英重伤而亡,仁儿也在回京路上,被普录山流匪所害。父皇那时已经病重,骤然听到爱子爱孙早丧,晕过去三次。当时,季思元伤重的几乎站立不住,他手中的令牌被剑刺穿,上面还有血迹。季思元在兆英身边养了二十年,人人都知道,兆英视他如同亲子,就是父皇对他都有几分怜惜喜爱。父皇根本没有想过季思元会以苦肉计骗人。季思元说,蓟阳只有信儿守着,可信儿还不足十二岁,这个消息一旦被北境敌国知道,怕是信儿也会……所以,除了父皇和他贴身的宫人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假消息。当时,皇祖母被阮太后骗着去了护国寺祈福,齐母妃也因为兆英重伤的事情一病不起。,!父皇知道自己活不长久,就召了我回来。两份诏书是同一时间写的,第一份是立李兆才为帝。第二份,是信儿满十五岁时,李兆才要还位于霖王府!”李瑞景哇的哭出声:“糊涂!先帝糊涂!”可不就是糊涂?李兆宁擦掉眼泪,盯着李兆才。“父皇明知道李兆才此人心术不正,却还是写了那样一份遗诏,他不相信李兆才,就把兆英的立太子诏书和立信儿为帝的诏书,都给了我。我当时不懂,为何非要如此迂回?信儿年纪虽小,却也比李兆才强多了,哪怕是给了兆杰都行。可父皇告诉我,齐母妃单纯柔善,信儿又小,若是现在承继大统,怕是会被阮家算计。兆英和仁儿已经不在了,边境不能无主事之人,兆杰与兆英关系极好,他守在禹城,也能护一下蓟阳。陈欣荣哈哈冷笑:“李兆宁,人人都知道你跟李兆英的关系,比一母同胞还要亲,你为了他,什么谎都能说。可你有证据吗?阮太后,你生出来的女儿,怎么半点也不向着你?”阮清瑶重重哼了一声:“她眼里哪还有我这个生母?早早被齐妙婉那个贱人拢去了。”【贱人】两字一出,李继信弹出一个铜板,打在阮清瑶脸上。“再敢对我祖母出言不逊,我就拔了你所有的牙齿。”只一个铜板,就让阮清瑶嘴唇青肿,留下血渍。阮清瑶状若癫狂,她一看到李继信那张与齐妙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恨不得杀了他,却又因为李继信语气里的狠意,不得不低下头。:()全家穿书,崩剧情不崩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