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三千金,个个如花似玉。她们的娘,端庄秀丽,和蔼可亲。
她们平常很少在外抛头露面,都安静地跟着娘在家做营生。孙家爹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一辈子沉默寡言,每天清早就在自家门口铺开衣服摊子,接待四面八方来做衣服的客人。
孙家女儿当中,唯有孙金秀喜欢在外面跑。别人都说她有男孩子的性格,事实确实如此,孙金秀从来就没将吴家如狼似虎的几个儿子放在眼里。她气急的时候,敢一个人登门闹事。
刘虎心里也有些怕孙金秀,她急起来的时候,天都敢捅破。
孙家裁缝铺是这次滑坡事故当中幸存的几家铺子之一。刘虎去的时候,孙家爹正坐在门口打盹,衣服摊子还一如既往地开张。
看到刘虎来,孙家爹忙不迭地起身,谦卑地微笑。
中药铺、铁匠铺、裁缝铺是春溪镇的三道风景。每天清晨,铁匠铺准时响起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打铁声就像闹钟,春溪街在打铁声中醒过来。
裁缝铺的老孙,就在打铁声中将自家衣服摊子铺开。中药铺的门也将在打铁声中打开,一天的活计就开始了。
但是,三家很少往来。东头裁缝铺,西头铁匠铺。中药铺就在两者之间。
刘虎客气地与孙家爹打招呼,跟着孙金秀进门。
屋里人都抬起头,愕然地看着进门来的刘虎。
孙金秀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伸手嚷道:“二姐,给我倒杯水来,渴死我了。”
二姐孙灵秀浅浅一笑,眼光在刘虎身上溜了一圈,轻声叱道:“死丫头,客人来了也不招呼,就顾着自己渴死了呀,偏不给你倒。”
她去给刘虎倒了一杯水来,双手捧着递给他,莞尔一笑道:“虎子,你怎么跑来我家了?”
话音未落,孙金秀抢着说道:“我拉来的。这个人不知好歹,想做好人。我拉他来接受一下教训。”
孙灵秀扑哧一乐,笑骂道:“死丫头,你也不看看现在的虎子是什么人,人家的本事大着呢,你还想教训他?”
孙金秀嘴巴一撇道:“怎么就不能?他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我怎么就不能教训他了。”
她们两姐妹拌嘴,老大孙毓秀就在一边浅浅地微笑。
比起两个妹妹来,孙毓秀要显得老成得多。从刘虎进门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说,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浅浅的笑,让刘虎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孙金秀出门听说刘虎要安排吴家人进指挥部,急得满街找他要说法。得知刘虎去了吴家,她就在路边等着他出来。
果然,刘虎一出吴家门便被她逮住了,几句话过后,逼着刘虎跟她回家来。
孙金秀将话说完,双眼一瞪刘虎说道:“刘虎,我有没有冤枉你,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刘虎苦笑着道:“这是馊主意吗?”
孙金秀哼了一声说道:“还不是馊主意?你这是将春溪镇放在火上烤啊。你不知道,吴家人都是畜生吗?畜生会做出人事来?”
孙金秀口口声声骂吴家人是畜生,这让刘虎听得有些不高兴。
吴家兄弟虽然名声不好,但还不至于是十恶不赦的人。某些时候,也能见着他们仗义执言。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爷爷教导过他,要相亲相爱。何况,一个人一辈子不可能没点错,有错就改,善莫大焉啊。
孙金秀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硬逼着刘虎表态,不能招收吴家人进去指挥部。
她突然笑了起来,指着二姐孙灵秀说道:“你还不如请我二姐去,要写还是要说,我二姐比他们吴家不知强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