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听得糊涂,心里想,一个月前老子被他们追狗一样追得四处跑,现在却被当做座上宾,反差有点大呀。
没过多久,朱俊果真随着党办秘书来了。低着头,一言不发,偶尔抬起头,恶狠狠地去瞪刘虎。
刘虎不愿意与他对视,他看过来,他就转开头,始终不与他对视。
邓朝贵笑呵呵地说:“老朱,你是十几年的村干部了,这么觉悟越来越低了?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和误会。老朱你年长,你有什么话你先说。”
朱俊哼哼道:“我没话说。”
邓朝贵正色道:“我丑话说在前,今天消除了误会后,以后谁生事,谁负全部责任。”
说完,又将头转到刘虎这边问:“小刘,你有什么话要说的没?”
刘虎想了想说:“我没话可说。”
邓朝贵双手一拍道:“这样很好。大家都是朋友,今后互敬互爱,将春溪镇的各项工作推向一个新台阶。老黄你是当家人,我建议,今天大家和和气气吃顿饭,握手言欢。”
黄镇长面无表情道:“我这没问题。邓主任你既然说了话,今后就必须按你的指示做。只是我们春溪镇庙小,有些大神要是觉得活得憋屈,我也没办法。”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邓朝贵示意刘虎去倒酒。
刘虎的心很灵泛,当即挨个一路倒过去。倒到朱俊面前,朱俊将一只手掌盖住杯子口说:“我自己来,你的酒我怕噎喉咙。”
刘虎救了一个大人物,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有小道消息说,只要刘虎愿意,人家可以安排他当大官。
消息传回来春溪镇,朱俊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响,顿时后悔不迭。
朱芝芝天天与他吵,讥讽爹打了一世的鸟,最后被鸟啄瞎了眼。朱俊自诩眼光毒,能一眼看穿一个人的未来。他怎么就没看穿刘虎,会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好事。
朱芝芝说,如果她嫁给了刘虎,她就是官太太,最不济也会是有钱人的老婆。
朱俊心里窝着火,骂女儿道,你们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刘虎救了人不错,他能当官?能发财?鬼都不信。
镇党办秘书叫他来镇里,听说要给刘虎赔礼道歉,朱俊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受。春溪村他得意了一辈子,到头来栽在一个小屁孩手里,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可是邓朝贵让人来叫的,邓朝贵他可惹不起。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心里一直纠结着,要不要低下去头。
刘虎坚持不喝酒,邓朝贵也不勉强他。
酒过三巡之后,邓朝贵举着酒杯说:“今天黄镇长也在,我有件事想给大家说说。春溪镇前段时间闹了一点误会,县里领导都很关心。我了解过了,其实都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我看,矛盾这东西,总要想办法解决。要是解决不了,县领导过问下来,谁也承担不起。老朱,你先表态。”
朱俊黑着脸,扭捏了好一阵才说:“别人不找我麻烦,我保证不找别人麻烦。”
邓朝贵又去问刘虎,刘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心里知道,朱俊这是口头上说着好听,他这个人一辈子最喜欢的就是在人背后搞鬼。当着邓朝贵的面他能说得天花乱坠,邓朝贵一走,谁敢保证他不会动花花肠子整人?
说心里话,刘虎并不怕朱俊。不过,谁愿意一天到晚都将心思花在整人这点事上去?
要想将朱俊踩在脚底下让他有苦说不出,刘虎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个念头,他要让朱俊一辈子看到他就难受。
能让朱俊难受的,就是打朱芝芝的主意。
可是这个主意怎么打,有不有后遗症,刘虎一时心里还没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