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打损伤。……还有肾精不足。”
洛生没什么反应,只是挑着相应的药材。
“您家在哪?”
“梧桐村。”
只有听见这三个字时,他才有了反应。
“那要加收一文钱。”
孟行朝:“不是说好了三文钱吗?”
洛生将药箱背上,对着她无声尬笑:“您家多远您自己不知道?走完一趟这跌打损伤的药都得给我自己用一贴。”
孟行朝抱着胳膊对他上下扫视一通,笑了:“洛大夫,看来您这身体也不大行啊,我这小身板每天要来来回回地走都不觉得累,亏你还是大夫呢。这是不是就叫医者不能自医?”
洛生不答,只是一味说着:“再多加一文钱。”
“啊?”
“心损之偿。”
孟行朝祝寻以后应该好好报答她,毕竟她这样一个一毛不拔的人,为了给他找大夫都破费了,但凡他有点良心就该记着她的好。
洛生是个更不爱说话的,一路上只知道闷头往前走,明明年纪不大,一点也没精气神,像被老板压榨的打工人似的要死不活,还不如李大夫活泼呢。
“这就是我家。”
听到外面的动静,祝寻赶忙把自己缝了半天的东西藏好,兴冲冲地去开门,然而第一眼却是一个陌生男子——半抬不抬的眼睛下挂着半拉黑眼圈,死气沉沉的一个人。
“这是洛大夫,来给你瞧病的。”随后他才看见孟行朝,小小一个人从洛生身边钻进来,头发都差点乱了。祝寻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没眼力见,也不知道让一让。
“你先出去吧。”
孟行朝刚进来洛生就对她下了逐客令,她不解:“我是他娘子,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吗?”
洛生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解释。他只是想照拂一下这男子的脸面而已,不过她都知道他肾精不足了,看来也不必隐瞒。
洛生先请祝寻坐下,看了他的舌头,又为他号脉,这一号就没再动过。
时间过去一分,孟行朝心中的诡异感就加深一分。祝寻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那他会不会死在这儿?她心里没底,他一个皇亲国戚,死在哪都行,可是死在她身边,万一上面要治她的罪可怎么办?
然而主人公不知道他的娘子在想什么,他垂眸不语,只有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显得讳莫如深。诊不出来吧?诊不出来就对了,他从小到大都吃穿用度都是太医亲力亲为的,身体没有半点劳损。
不过他没有谎言马上要被拆穿的担忧,因为不管这郎中怎么说,他都能一句“庸医”把他赶出去。
洛生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淡定,因为从脉象上来看,他没有什么跌打损伤,更不是肾精不足,这就是最诡异之处——这人太健康了,健康到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去找大夫。洛生眼神微动,看见孟行朝心绪重重的脸。
他不知道这对夫妻中有什么秘密,更不想掺和这些破事,他只是个郎中。
“从脉象来看,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洛生将手收回。“所谓内伤只不过是积劳过多,安心调养调养便能恢复,至于肾精不足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开两副药,按时用后能恢复一二。”
这不对吧?祝寻怔住。这郎中怎么没按照他设想的剧情说呢?
“你确定你没诊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