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他们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没意见。
江听澜自然更不会多说甚么。
赵县令便让衙役将魏家众人带回县衙,还想让人留下来帮忙清扫庄家的混乱,被江听澜拒绝了。
赵县令心里还有事,也没坚持,带着衙役和犯人离开。
魏大郎还被塞着嘴,一路上都在向赵县令使眼色。
江听澜竟然是江阁老的孙女,这实在是让人想不到。但赵县令可是有把柄在赵家手里,魏家也还有底牌。现在唯有让他去魏家送个信,让魏家其他人赶紧逃走,才有机会搬救兵报仇。
然而赵县令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他根本没看过魏大郎一眼,还叮嘱衙役看好犯人,不得走漏消息,随后便匆匆离开了县衙。
他现在要去找证人,和对方串供,将一切推到魏家头上。
然后再带着人向江听澜投诚。
*
江听澜将徐公公和李校尉带到没受波及的厢房,亲自为两人倒上茶,再次致歉:“对不起,因为我家的事,连累二位了。”
“娘子你没错,这事不该你说对不起。”徐公公之前着实吓得不轻,现在缓过来,便格外生气,“这姓赵的和魏家实在可恶,目无王法,真该死!”
“听说,魏家有亲戚在京城做大官,他们家向来在清水县为所欲为。”江听澜表情也有些愤怒,“赵县令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是我们的父母官,自然高人一等。今天要不是二位来得及时,我只怕……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报答。”
说完,站起身朝两人行礼致谢。
“娘子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徐公公急忙将她扶起身,“娘子吉人自有夭相,就算我们不来,也断不会有事。”
李校尉也道:“真论身份,娘子你的祖父可是帝师,这世间有几个人比得过你?放心,以后再无人敢欺负你了。”
江听澜闻言并无欣喜,眉间反而浮现出愁绪,轻轻叹了口气。
徐公公跟李校尉对视一眼,还是徐公公问道:“娘子可是早知道自己的身份?”
之前混乱来不及细想,现在回想,她似乎并不惊讶自己的身份。
“知道,阿娘和我说过。”江听澜点点头,“不过,阿娘也和我说过,她跟江尚书早就说好,各不相干,我也不会再回江家……二位贵使,方便问一下,为何圣上会突然下旨,召我去京都吗?”
李校尉这次别开了头,没看徐公公。
徐公公喝了口茶,方才道:“原本这事,是不该由我们来告诉娘子的。不过,如今情况特殊,我们与娘子又刚同生共死过,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我今天就多一句嘴,全告诉你吧。”
江听澜很识趣:“多谢徐公公,我也只是心里没底,有些事听过就罢,不会告诉其他人,更不会提是谁说的。”
徐公公如今看她真是越看越喜欢,便也如实相告:“可能就是因为和你娘亲的约定吧,之前京都并无人知晓你的存在。原本,圣上想赐婚的是江三娘子和太子殿下,下旨的时候写了‘江尚书嫡长女’。谁知道江尚书连夜进宫请罪,说其实娘子你才是江家嫡长女。这不,圣上就下旨召见了。”
圣旨已下,整个京都都传遍了,收回就等于打圣上的脸。
但江听澜自小生长在荒蛮之地,品性容貌学识这些都无人知晓,圣上当然也不会直接赐婚。
所以,他才马上下旨,让江听澜回京,先见一面再说。
原本徐公公他们应该先到清水县暗中查探,也不该提赐婚之事。
只是先前情况着实危急,太子妃的身份,显然比尚书女儿要更好用,徐公公情急之下提了,现在想再收回显然不可能。
“这……”江听澜眉头皱得更紧,“既然太子殿下和三娘子有情,我再去京都是不是不太好?”
“娘子千万别误会。”徐公公急忙道,“太子殿下和三娘子并无私情,圣上赐婚,也只是因为三娘子才华容貌都是拔尖的。但娘子你,也不比三娘子差。”
这是句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