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宁趴在地上,只看到几双出门的脚。
“要扶吗?”丁鸿方轻声问。
染宁看到几双脚走进医馆,听他们说那个人虚弱得很,但她并没看到有人脚步虚浮,一切如常。
——没有人像病人。
于是染宁说:“我趴一下。”
丁鸿方对她趴着躺着习以为常,因此就没当回事,而是看热闹去了。
“你在干什么?”陆潮生从床上探过来张望。
染宁问:“刚才进来的是什么人?”
陆潮生沉默片刻才说:“是那个人。”
“……啊?”
“昨天打你的那个。”
染宁错愕地回头,却不敢看向医馆大门那边。
“我去看看。”陆潮生下床把她扶起来,然后朝医馆大门走去。
扶进来的是个年轻男子,容貌俊秀,不过面容憔悴。
衣着精美,白袍上绣着不少云纹,似乎是个富家公子,如今这世道谁都有落难的时候,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田衡把人扶进来就不管了,段舒便过去摸脉,顺便问情况:“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没事,又感觉哪里都有事。”
那人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说的话却莫名其妙,段舒瞬间明白为何田衡不管。
“有没有哪里酸麻胀痛?”
那人无力摇头,眉头微皱,似乎是无可奈何。
“只是全身乏力?”
那人点点头:“差不多吧,反正就是没力气,走也走不动。”
他说话声音小,却很连贯,比起染宁的断断续续,已经相当好。
因此段舒的结论很笼统:“看起来比较虚弱,脉象也很弱。”
“吃点药会好些吧?”那人说着又叹一口气。
“没有给你吃的药,”段舒顿了顿,掂量一下才说,“之前缺衣少药,昨天才拿到一点点,不过都不适合你,所以还是按摩吧。”
那人朝正在按摩治疗的人看去,眉头一皱,像是喝了苦水:“还是吃药吧,按摩不适合我,身体无法承受。”
“没有适合你的药。”段舒态度强硬起来。
那人说得很委婉:“不用完全合适,稍微有点效果就行。”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你现在才来,那些药还轮不到你。”段舒笑起来。
医馆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段舒旁边的人先噤声不语,然后悄悄挪开,挪远一点便大步跑开。
其他三个大夫站在远处都不敢靠近,仿佛现在的段舒一点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