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他不得不怀疑这又是一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种事情他遇到过太多,或明显,或不明显,但都没什么意义,这种临别之际获得的联系方式最没有用,只是徒增念想罢了。
他这人通透,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兴致绝不会伸手,更不会节外生枝。他抬了手,带出兜里的手机对着女孩晃了晃。
“没电了。”
三个字咬得清晰。
这理由让对方无法反驳。
但到底还是那副懒样子。
人是混不吝的,该有的教养却没少,走之前不忘对女孩祝贺一句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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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眼,逼着人陷落。
符霄大摇大摆地走在走廊上,全然忘了几分钟前的小插曲。
太阳毒辣,躲过树丛落在窗棂上欢雀跳舞,薄薄卫衣袖子掩盖下的手臂覆了层薄汗。
之前一直昏昏沉沉地待在礼堂里,空调徐徐吹,勉强管些用,这会儿出来一走,身上只觉得热。
比狂躁夏日里围炉煮茶还要热。
偏他身上还披着一件长袖卫衣。
符霄下意识撸起袖子,露出半截劲瘦的小臂,与之相伴的还有大片斑驳的红印子。
随他走动,隐约有丝丝细风撞在手臂上,却只限于手臂,效果有限。
从没觉得夏天会这么热。
真是该死。
他继续迈着大步,影子落在走廊地板上,险些跟不上。
礼堂外,蝉鸣声更甚,好像他们才是这个夏天的主导者,撒着计谋得逞的欢劲儿。
符霄到门口停了步子,站在最高一节的台阶上,背后是玻璃门大敞的礼堂。他右手虚虚插在卫衣兜里,步子一动不动,淡着眼落在来人身上。
陈观南正迈着步子来。
和符霄一比,他倒是穿的清爽,青绿色短衫搭着白色半裤,脚底的拖鞋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着眼一看像是要去度假。
符霄本发愁去找他的,这么热的天,人都要烤化了,没想着一出门正好碰上。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陈观南扬着头望他,同时踏上最底下那节台阶。
符霄故而退后,向阴凉处躲了躲。
“没电了。”
地面被晒得要烫脚底板,陈观南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最上一阶平面,半信半疑接过他指尖的手机,一按果然如他所说,关机了。
看吧,没骗你。
明明都跟你说关机了,怎么还不信?
符霄耸肩,稍显得意地牵了下嘴角。
陈观南斜他一眼,十足十地明白他那表情在暗爽什么。
“你这狗总是有诈。”
“是你道行太浅。”符霄反驳。
“是你一肚子坏水。”
“行。”他难得自认。
陈观南刚要把手机还他,就见符霄摆了摆手,“你拿着吧,帮我找个充电宝充上电。一会儿还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