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霄哥,上午干嘛去了,都没见着你。”
对方语气熟稔,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
符霄懒懒地掀起眼皮,视线从他胸前一路向上,抬眼间扫到挂在脖子上的玉佛。他记性好,凭这项链坠子认出来对方是谁。
记得第一次见到那玉佛的时候,他还夸过不错。
“哎。”他故意叹口气,“被吴老头抓去干活了。”
说完,嘴角随意扯了个笑。
那人叹一句怪不得,又接着说:“今天这一散,以后见你可就难了。”
“想见就随时见呗。”符霄仰头回他的话,声线还是一如既往地沉。
等最后一人走完,符霄才尽职尽责地把门锁了,只不过刚走出去没两步,又被迫折返。
一个女生慌里慌张找到他,问他能不能给开门。他随口问了句怎么回事,那女生说是因为走得匆忙好像把手机丢在礼堂里边了。
符霄点了点脑袋,说行。
他这人吧,从小就有点正义感在骨子里,小学那会儿上学路上帮老奶奶搬个东西,都能光荣一整天。
陈观南因为这种事,从小到大没少揶揄他,说你学什么计算机啊,当年就应该考个警校,毕业出来肯定是护国卫家的一把好手。没准再早生些年,武松打虎都得叫上你。
符霄点点头,没皮没脸的顺着回一句:“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不过老虎我可不敢打,我可以在旁边帮武松大哥架上摄影机。”
陈观南无奈朝他竖个大拇指。
还是你牛。
慢慢悠悠,碾着步子回去,给人姑娘重新开门。
女孩进去找手机,他就倚在门框上等着。整个肩膀都靠着,浑身卸了力,像是没有骨头。
他昨晚上熬了半宿,今天还得参加毕业典礼,困得不行。
许是运气好,手机没丢,就在座位软垫上平平静静地躺着,等女孩来接。女孩动作快,收了东西就踩着台阶回来。
彼时,恰好抬眼,望见最高处的符霄。
他整个人都影在走廊窗子投进来的光里,周身一圈被点亮,发顶毛茸茸,腕上的表恰好把光反射到旁边的木门上。
女孩脚步被拖住,仰着脸呆呆望他,视线一时间错不开。
他浑身上下都懒。宽大的卫衣,简单的运动裤。没睡足让他眉毛微蹙,本就是眉压眼的长相,这会儿垂着眸子看脚下,多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夏天的蝉继续鸣叫,和女孩的心跳声合奏。
符霄抬了下眼皮,视线移到顿在台阶上的女孩身上,懒懒的问:“找到了?”
隔着几节台阶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像是无际海边中某一颗海螺的回声,模糊又懒。
那一刻,心跳声环绕耳边,简直比窗外的蝉鸣的都喧嚣。
她强装镇定点点头,手指不自觉紧了几分。
“行。”
符霄从门框上起来,在门口给女孩空出地方。
他低头锁门的时候,女孩终于鼓起勇气。
“符霄。”女孩叫他,眼神坚定,“我是自动化二班的郝馨梦。从入学来就一直关注你,现在毕业了,能加你的微信吗?”
大门落锁,咔哒一声,符霄躬着的身子直起来。
六月的风在吹,透过窗子,拂着发。
风热,心也热。
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又不流动,每一秒都牵着神经。
他没说话,女孩干脆大着胆子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打开朝向他。
符霄小幅度地晃了下身子,目光淡淡落在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插在裤兜里的手仍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