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疾步往前走,苏皎警惕地步步后退,他越过苏皎,走出内门,破败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屋外阴雨连绵,大红的绸缎还没撤去,电闪雷鸣间,门外宫人急急地奔进来。
“皇子殿下,皇后娘娘让奴才们回来了,还让奴才叮嘱您,好好在永宁殿内歇息养伤。”
“轰隆——”
惊雷滚滚而下,照着谢宴苍白的脸色,心中的猜测在这一刻被放到最大,剧烈的心跳蓬勃有力,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样。
他不受控制地低下头捂住心口。
活的。
*
谢宴已经维持这个姿势站在门边许久了。
苏皎从最开始的惊魂未定,到看着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如石柱般的人,犹豫片刻靠近过去伸手。
“做什么?”
谢宴在苏皎手落在他鼻下的刹那淡淡吐口。
苏皎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瞬间又恼起来。
活着?怎么不死了算了。
脖子上被掐的疼痛似乎还在,苏皎咳嗽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谢宴开口。
“我还以为你被雨淋坏了脑子,或者是被毒蛇咬伤了神智。”
不然怎么连新婚妻子都差点掐死?
谢宴额角一跳,薄唇一掀正要开口,待触及那纤细脖子上的指痕,目光又一顿。
他慢吞吞地收回视线。
“方才醒来头有些发昏,以为殿内进了刺客。”
话又顿了顿。
“抱歉。”
这解释聊胜于无,苏皎转过身打算将榻边摔碎的草药清理了。
“嘶——”
谢宴正打算起身往外,才一站起便踉跄了一下。
膝盖发出刺骨的疼痛,他伸手卷起裤腿,露出已经血肉模糊的膝盖。
仿佛到了此时才察觉出几分疼痛,谢宴皱眉,飞快地在脑中想了一圈,也没想出前世这会是发生了什么。
他从旁边的盆里撩了清水,用清水反复洗罢,随意从裤脚撕开一截衣衫绑了上去。
刺骨的疼痛未让他皱眉分毫,苏皎站在离他三尺的距离,看他动作粗暴地清洗着溃烂的伤口,皮肉翻飞露出血淋淋的口子,终于在他绑伤口的时候额角一跳。
“我来吧。”
他淋雨昏迷了好一阵,伤口若再这样随意包扎,高热了能去半条命。
苏皎不想再惹来麻烦事,送佛送到西,救了一回两回也不差三回。
皙白的手递到跟前,谢宴目光落定在她身上良久,将绑好的布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