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收了手,看着谢宴手臂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想来是刚才和刺客打斗时留下的。
若不及时处理只怕要高热。
四处扫了一圈,苏皎目光定在一侧的桌案上,她疾步走过去,三两下将最里侧的屉子打开,从里面翻找出一个瓷瓶。
宫人尚讶异她一个初嫁进宫的人为何对永宁殿如此熟悉,便见苏皎吩咐。
“打盆清水来。”
她随意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压迫,下人心中一凛,连忙去了。
打了清水,又按着苏皎的吩咐将谢宴的伤口清理了,宫人甫一回头,就见苏皎拔了瓷瓶的盖子,就要把药往他伤口上倒。
“娘娘!”
谢宴的贴身侍卫长林才从外面进来,瞧见这一幕顿时吓得不轻。
“您还没用止疼药!”
谢宴半条手臂都血肉模糊,那治伤的药若直接撒上去,只怕要疼得厉害。
疼?
苏皎手不停地将药撒了上去,昏迷中的谢宴眉头紧皱地唔了一声,她将药搁在一旁去净了手。
疼才好呢,她才一回来就差点被这暴君牵连着陪葬,怎么也得让他受点罪才能算了。
“就在里面,你们若医不醒三皇子,今儿就等着一起被治罪!”
苏皎才没坐下,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从远处疾步奔来,乍一听到皇后这熟悉的声音,苏皎心中便突突地跳。
都说婆媳关系难理,前世苏皎幸运的是婆母早逝,不幸的是这大梁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元后。
元后凭借家族的倚仗和她的好侄女贵妃,稳稳坐到了太后的位置,半辈子呼风唤雨,还在最后给她使了个大绊子下了道懿旨废后赐死她。
苏皎想起前世那对姑侄在后宫兴风作雨的模样,一时更觉得心头堵得慌。
三番两次要他的命还能为宠妃忍着,这暴君最后怎么没被这对姑侄也一杯毒酒弄死?
心中越想越愤愤不平,一抬头瞧见皇后还有三两步就奔进内殿,而谢宴依旧脸色苍白地昏迷着,还没半点要醒的征兆,苏皎眉头一跳。
“娘娘,这可怎么办!”
临近的宫人顿时急急喊出声,都知道皇后不喜欢三皇子,方才又有徐公公那番话,生怕自个儿真被砍头,都焦急得厉害。
苏皎左右瞧了一眼,见皇后已抬手去推门,她也随之站起身,在宫人均跪地朝皇后行礼的刹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谢宴的人中掐了过去。
“嘶——”
这一掐毫不留情,谢宴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睁开眼,后背紧绷出一身冷汗。
还没弄清楚面前是什么情况,他衣袖就被人一扯,骤然跌来的力道让他被迫弯下腰,苏皎同时从善如流地跪在他身侧。
“臣妾拜见母后。”
与此同时,皇后翩然从屏风前进来。
“大胆皇子妃,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宴儿……你醒了?”
皇后一句威严的怒喝还没喊罢,后半段就被迫卡在了喉咙里。
昏暗的殿内,一双新人齐刷刷跪在她面前,新妇笑意盈盈,谢宴也精神尚可。
顿时她凌厉的眼神就扫向了徐公公,一晚上这么周密的计划,竟没让谢宴损伤分毫?
被苏皎扯落的袖子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伤口,徐公公心中哀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