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画师听到徐沁的来意后,收回对徐沁兴趣盎然的目光,转投向一直在后方淡漠摇扇的谢卿珩。
最后,他彻底打消了与徐沁产生关系的念头。
“没有兴趣,我只画人像,临摹之技对我而言,似小儿学走路,甚是稚嫩。”
徐沁内心冷讽,这是看自己带男人来了,估计是泡不到的,所以干脆也不打算将自己列入目标当中啊。
不过想来也是,与周孟源厮混的那些女子都是些勾栏女子,怕是良家女也不会来此处,自甘堕落。
这样就简单了,只需要让赵姑娘明白,她心仪之人的真实面目,应当会醒悟。
徐沁立即作出决定,不想和周孟源再多说一句话。
连礼节也不顾了,直接拉着谢卿珩说道,“走吧,多呆一秒我都觉得晦气。”
谢卿珩忍俊不禁,“夫人,不找画师了?”
徐沁率先走出画坊,一边走一边吐槽。
“乌烟瘴气,清风霁月之地被他弄成了这样。”徐沁将宣传单的画纸往谢卿珩手中一塞,“待会找个画摊手艺人让他描摹就是了。”
回到侯府,徐沁拉着谢卿珩说道:“气死我了,这样的人都能在媒婆的三寸莲舌下说成温润尔雅的公子,真是黑心到家了。”
静姝在一旁摆上精美的菜肴,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这已经是城中司空见惯之事了,官媒只有四位,想要嫁个好人家,也只能指望她们。”静姝说,“若是没有官媒出具的婚书,就算是情深意切也没办法成亲的。”
徐沁不可置信地望向谢卿珩,“她说得可是事实?”
谢卿珩帮她夹了虾仁放在碗中,算是默认了。
“啪——”,徐沁猛地拍下桌子,很是生气,刚收回去的筷子停顿在空中。
“先吃饭。”谢卿珩淡淡地说道。
徐沁本来只知道城中婚嫁有媒婆从中谋利,不知还有这么一层规矩。
“朝廷没有设立专门掌管婚嫁娶妻之事的官堂?”她转过身,直挺挺地对上谢卿珩的眸子。
谢卿珩这才放下筷子,语气平淡地将官府规定告知。
“城中有官媒四名,隶属官府衙门,由她们出具婚书,再经当地衙门盖章,此婚约可成。”
徐沁接着问道:“那若是和离呢?该找谁。”
谢卿珩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才悠悠回答:“和离,便更加繁琐了。”
“只有婚内男子伤打,揍殴妻子者,经医师坚定伤情危及性命,才会酌情考虑和离。”谢卿珩道,“除此之外,若独有一方提出和离均会被官府驳回,除非双方自愿和离。”
“疯了,太疯了。”徐沁满脸地震惊,“危及性命才可以?人都要被打死了,还和什么离啊,直接找块地埋了就是。”
谢卿珩冷戾应道,“还真是找块地埋了,对外告知身患恶疾,不治而亡。”
“这是谋杀!!”徐沁震怒。
谢卿珩又道,“可无人告官,可来谋杀罪名。”
一股无力感瞬间落在了徐沁的肩头,她只以为城中只是盲婚哑嫁,没想到婚后的日子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谢卿珩面容也显峻意,“之前不是这样的,城中婚嫁自由,若是真有成亲后感情不和的存在,官家也会酌情判下和离。”
“那又是为何变成这样的呢?!”徐沁追问下去,却没有等到谢卿珩的回答,只是沉默地拿起筷子,再次替徐沁捻了菜肴。
静姝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衣摆,徐沁知晓怕是内有隐情,便不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