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去皇宫见御厨的日子,在程曦窗的强烈要求下,她的午餐终于不是玉米瘦肉粥,而是一盘饺子和一碟醋。
程曦窗换好男装的衣服,齐竹见挑眉,中肯地评价道:“还不错。”
程曦窗身着一身月白色圆领袍,腕上的布料被绣上憨厚的老虎暗纹,纤细的腰上被黑棕色革带束缚,看起来不盈一握,头发被红色发绳尽数扎起,显得干练又精神。
程曦窗笑道:“那是必须的,小爷定把京中的姐妹迷得天花乱坠,还有易青,他要是知道我为了学习厨艺穿男装,不知道会露出什么神色。”她在他面前一直是位难伺候有想法的姑奶奶,易青对她提出对菜肴的质疑时,她总会前一秒点头哈腰,后一秒我行我素,死不悔改。
易青从未见过对提升厨艺如此热情的她。
“就是还差点什么。”齐竹见顿了顿,道。
程曦窗疑惑道:“还差什么?”
“玉佩。”齐竹见接过下人递来的一个木盒子,轻使巧劲,从里面拿出合璧玉佩的其中一个,系在程曦窗的腰上。
程曦窗低头看去,一条雪白的蛇形玉佩蜿蜒,绕成了一半的太极阴阳图,由于雕刻得十分精细,细细端详还能看见形状不一的蛇鳞以及蛇的神色,与她的衣服也相映成趣。
程曦窗用手撩起玉佩,问:“这个玉佩有另一半吧?”
齐竹见淡淡地“嗯”了一句。
程曦窗又问:“那另一半在哪?”
齐竹见也不多隐瞒:“在我这里,之后我会给易公子,也算是——”
程曦窗摘下玉佩,神色忽然变得冷淡。
“你给他做什么?”程曦窗不解,把玉佩拿在手上把玩了一阵,又还给齐竹见,道:“我不要被劈成一半的玉佩,我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不需要别人的风来帮衬。”
齐竹见看了看手上的玉佩,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忽明忽暗的神色。
“那这两块玉佩我会一齐送到易青手上,算是我给你们的礼物。”齐竹见淡淡地说,他越发觉得,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她跟着易青总会比跟着他强,而且她也对自己没那个意思,于其继续追逐,倒不如放手。
程曦窗听了更加疑惑,将欲反问,但时间紧迫,宫中来人催促程曦窗,她赶忙跨出将军府的坎,头也没回地说:“别把自家的东西乱给别人,至于我想要什么玉佩,到时候再说吧。”
齐竹见自嘲地靠在门框上,拿玉佩的手逐渐握紧。
自从经历了程曦窗差点死在他面前后,他越发地想要靠什么东西留住她。
然,她就像是一阵不属于这的风,卷起了落叶,吹来了新生,却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明知她对易青有特殊的情感,心中却还是忍不住一酸,想要霸占这份情谊。
齐竹见退回府中,把程曦窗还给他的玉佩整齐地放进盒子里,与盒内的另一块合成一个白玉盘状的圆。
“小齐,快来试药!”老李大声嚷嚷,看到干儿子的样子不禁一愣,又小心翼翼地补了句,“你做什么事了,这么失望?”
旁人也是一怔,悄咪咪地观察齐竹见的神色,与平常无异。
老李是怎么看出来的??
齐竹见道:“没有。”
老李不多问,把话题扯了回来:“这药我已经试过了,这次保证可以缓解。”
齐竹见把玉佩随意地递给下人,默默跟着老李。
“你要是真的有什么想说的,就自己问程姑娘去,别总瞎猜人家,难道你还想体会被误会的滋味吗?”老李重提龙袍之变,齐竹见的神色才渐渐缓和。
“无需多问,时间会给出答案。”齐竹见说。
老李摇摇头,不再干涉,把齐竹见绑在床上。
齐竹见:?
“据我观察,此毒会跟随一个人的心境,入之骨髓,再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下憔悴离去,所以这药会帮你把精力都耗尽,让你无暇多想便陷入沉睡。”老李在他腰上用麻绳多缠了几圈,齐竹见发出一声闷哼。
齐竹见听着离谱,但老李毕竟出于好心,索性服下老李给的药丸。
老李有些愧赧,道:“我想了很久这种药的调制方法,最后还是以那种药为基础,所以这段时间我会把府中人都支开,你自己看着办吧。”
齐竹见右眼皮跳个不停,还没逮着老李问是哪种药,老李就溜之大吉,门“咚”的一声关紧,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唯有几声清脆鸟鸣,在呼唤配偶的追随。
半个时辰后,药效开始发作,齐竹见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老头竟然给我下这种药,怪不得半个时辰才发作……”春风吹拂窗外的杨柳,齐竹见额上布满热汗,想喝口凉水,身子却被老李固定在床上。
齐竹见:“……”难道没有人考虑活人的利益诉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