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今年的天蚕丝前些日子进了宫。”
陆思训一听果然忘了先前的不快,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七皇子。
薛元璟先笑了,告诉她:“织一匹天蚕丝要三年,可巧三年前收成尤其不好,今年应是实缺的。”
见陆思训恹恹的,他二人一再保证,若是得了,保准想法子给她做一身新衣。
几人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敲门声,“七皇子殿下,一会儿陛下传来口谕,一个时辰后要来宫中,太子殿下想,还是叫唤您回去比较好。”
谢承忙不迭起身,见他手忙脚乱的模样,薛元璟打趣道:“若是太子便也算了,一个小的小太监也能将你吓成这样,还敢与我们思训并列纨绔之首?该罚!”
谢承扯开嘴角笑到:“那我确实是不如思训,自小有着和太子殿下拼个你死我活的勇气。”
薛元璟故意笑着压低声音提醒他:“可别忘了这是在是谁的地盘上。”
于是谢承急忙话锋一转,提大音量:“不过也只有我们殿下,沉稳大量,从不曾和思训一般见识。”
陆思训听了作势要扑上去打他,谢承抱着头口中告饶,三人又嘻嘻哈哈地滚成一团。
没一会儿,薛元璟将他二人扯开,玩笑地说到:“好啦,再打闹下去,一会儿殿下来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陆思训拍了拍衣袖,拉起薛元璟:“那我们还是快走吧,免得真撞上他。”
说罢还悄悄地在七皇子耳边说:“你多少用工些,叫太子比了下去,连带着我脸上也无光。”
谢承听后苦笑一下,叫太子比下去,也是再正常不过一件事吧。
说罢扯上薛元璟就往外走。
薛元璟取笑她:“何苦这样讨厌他。”
她想着其他事,便也没回应的话。
她们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墙沿闪过一抹玄色的衣角,二人没有注意,只是往反方向走去。
她二人走后,七皇子理理衣裳,也往殿上去。
谢承急匆匆往二人的反方向走去,在转角撞上低着眼眸的青年。
他穿着件玄色的圆领长衫,衣角染上几分金辉,领子处扣着金丝小牙扣。头戴白玉镶金玉冠,墨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仕子。
身姿笔挺如松,薄唇紧抿,透着几分冷峻。一双剑眉下的凤眸微垂,眼中似藏千重波澜,却冷漠得不容他人窥探。肤色白皙如玉,线条利落的下颌微微收紧。
这皇权养出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即便只是随意低眉,也有种压迫人心的威严,面对他,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几分。
谢承吓了大跳,不由压低了声音叫他:“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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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天边只剩一抹残阳。东宫里头整日是暖烘烘的,偏偏七皇子又穿得厚,于是白天黑夜胡来地犯困。
所幸也不指望他发挥什么大作用,谢邈也是由着他睡。
明日便不用再来东宫了,七皇子还有些不舍。察觉到这种可怕的情绪,连忙往地上呸了几声,以掩饰心虚。
这时,七皇子的侍卫上前传话:“信州郡主传来口讯,明日约殿下在茶馆一叙。”
被惊动了的谢邈似有所悟,他搁下手中正在批改的奏折,示意下人将备好的大盒递与七皇子。
七皇子疑惑地接下侍卫递上的大方木盒,一掀开惊喜地不行:“皇兄!是天蚕丝!”
谢邈微微勾起嘴角,点了一点头:“里头还有几匹云锦,左右也用不上,不如叫你拿去。”
梁上的暗卫在心中腹诽,平日里殿下也不太关注这些事,怎么今日倒是突然想起?
谢邈想着她见到该会如何高兴,不由的轻笑眉间舒展,哪怕她烦他烦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