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着急。”虞衍道。
褚稷同样笑着,余光看见旁边都落灰的书架,他指着上面的书,闲扯道:“我这里有几本书,若是嫂子等得急了,可以拿过去看一会儿。”
虞衍没有反对,起身往书架那边走去。她抬头看着书架上的书,就算是有专人打扫,上面的书还是落了灰,虞衍拿起一本,上面写着《诗经》二字。
虞衍知道这是科举考试的书,她看书架上的下一本:《论语》
这书架上只是些常规的四书五经……
……“所以这些四书五经都是常考常背的,切莫不可脱离。”
远在京城外,五六月的天艳阳高照,东山的山脚下有一处桃林,一个个未成熟或成熟的桃子挂在枝头,阳光洒在已经有些泛粉色的桃子上,上面的绒毛像是一层雪。
站在树下就能闻见丝丝桃子的香气。
这处桃林让人搭了几个架子,披上了丝帛,在桃林中并不显眼,今日微风,将丝帛吹气一片如湖水般的涟漪。
几辆低调的马车停在这处,撩起丝帛,里面是席子,最上首是一个矮几。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坐在席子上,彼此交谈。
季泽州一进来,有几道目光向他看过来,他却不避,一一扫过众人。
有些人认识,有些人不认识。
这些人充其量只能说是意图作弊,并不值得关注。季泽州将目光投向上首,今天最大的目标还没有来。
季泽州不着急,他走向一个曾经见过几面的合作对象,寒暄起来。
顺利地融入这群人之中,看不出分别。
陆陆续续又有人走进来,如季泽州一般被所有人注视,然后哪些人顶着注视,各自寻找位置。
待半个时辰左右,没有人再进来了,季泽州打眼一扫,在场只有二十个人。
一辆响着铃铛的马车缓缓靠近,在僻静的野外,那马车上的铃铛声格外响亮。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交谈,屏息。
一个身量不高的男人靠近丝帛,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的身形瘦长。枯瘦的手指掀开丝帛,一张国字脸映入眼帘。
浓眉大眼,额头饱满,留着半尺的灰白胡须,一双眼睛在浓眉下不怒自威,细小的眼瞳中闪着精|光,他拿着一卷书,身后的两个书童搬着一台箱子。
那老先生走上前,众人如见烈日,纷纷退让避开。
季泽州在人群的掩映中,死死盯着那个人,眼中的震惊遮掩不住,随即他双手握紧,用力到有些颤抖。
那老先生做到矮几后面,清了清嗓子。
“吾乃国子监祭酒,兼翰林院侍读,张陵舒,见过诸位。”
国子监祭酒。
掌管天下教育之事的国子监之首,居然参与科举舞弊。
季泽州随着众人行礼,纷纷落座。
张陵舒让书童将正中间的那个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叠叠卷子,他将卷子发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