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的神色有些黯然,“那是我此生最自以为是的决定,可其实我放不下你。"
“那日你祝我金榜题名的时候,我真的听到了心被撕裂开的声音,当时我在想,倘若不是同你一起,大登科、小登科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随后他将左手轻轻的抚上宋凌霜的脸颊,那眼神极为缱眷,看的宋凌霜心花怒放。
“秦隽,我们明日去看四娘吧,四娘定然是想你了。”
“好,不过要再过上几日,既答应指点小盏,就不能言而无信。你不是要挑管家丫鬟吗?这几日你也同小桃去挑挑,这是我在钱庄的印鉴,你想添置些什么都依你的意思办。”
宋凌霜闻言很是兴奋,连连点头,接过秦隽的印鉴反复把玩。
她长这么大除了秦隽是自己挑的,还没有从未随心所欲选过别的什么,是时候让她一显身手了。
隔天,宋凌霜与小桃去了好几家牙行,都没有相中满意的丫鬟,出来后小桃有些气鼓鼓的,宋凌霜觉出了些不对劲。
“小桃,你怎么了嘛?”
“一听说是秦大人家招丫鬟,那些个丫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谁知是不是对未来姑爷存了什么心思?不能用,小姐,你得找个忠诚可靠一心为你着想的丫鬟才是。”小桃为宋凌霜的粗枝大叶有些忧心。
宋凌霜认真的看着小桃,“那大约是不会有的,我心里明白只有你会一心一意对我好,别的丫鬟我就是请来帮你打打下手的。说真的,小桃,有的时候看见你,我才能记得我原来还有娘亲的。”
宋凌霜说着说着,眼里起了雾气,小桃轻轻用绢子为她拭去了眼泪。
小桃轻声细语的同宋凌霜说,“小姐,夫人的事情我不好说些什么,夫人离开前将契子给了我,我撕了。毕竟我无家可归,一辈子啊只能跟着小姐,小姐去哪儿,小桃就去哪。”
她们两人在城中兜兜转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心的管家和丫鬟打算最后再看上一家,不行就打道回府了,毕竟主仆也是需要些缘分的。
宋凌霜同小桃行至一个牙行铺子门口,正欲入门询问,却看到一中年男子被店家推了出来。
牙行伙计十分不耐的大声说道,“从雪原州来的乡巴佬,哪知道我们兆京的规矩,出去出去。”
行人纷纷侧目看着那个中年男子,那男子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蹲下捡起自己的包袱四散的物品,很是隐忍。
见状,宋凌霜走到那牙行伙计身前,“雪原州怎么了,雪原州招你惹你了?我未来夫君也是雪原州人士,就见不得你看不起雪原州人士,况且听阁下这口音,也不是兆京人士,在这狐假虎威作甚,兆京有什么规矩,你可说与我听听,让我长长见识,你要是说错一句话,我就抓你去报官,告你个欺行霸市,恃强凌弱之罪。”
那牙行伙计见宋凌霜衣着光鲜,身旁跟着丫鬟,还能言善辩,他不敢造次,悻悻离去了。
宋凌霜又走到那中年人身前,语气和善问道,“您可识文断字?所求例银几何?”
“这位小姐,鄙姓卢,从前在雪原州做过信差,识得字,求三餐温饱,有瓦遮头,例银四百个铜板即可。”
谦和有礼,有条不紊,宋凌霜观其言行是满意的,她看了眼小桃,小桃附耳说道:“这个价格合适,我们去找个牙行办手续就行。”
三人找了家牙行,交了些钱,牙行印证了老卢的户籍,双方过了卖身契,卢管家的手续便办好了。
宋凌霜和小桃领着他去了秦府,小桃同他在前厅等候。宋凌霜去书房寻了秦隽,“秦隽,我找了个管家,我很满意,你来看看满不满意呀。”
秦隽正在指导小盏,他指导人时候向来很认真很严厉还很严肃,眉头好像要打架一般,可他抬眸看见宋凌霜来时,眉头就舒展开了,交代了小盏几句便同宋凌霜到了前厅,秦隽对老卢颔首致意。
“秦隽,卢管家他也是雪原州来的。”
听到秦隽二字,卢管家抬起了头,面带着惊喜之情,“您可是探花郎,秦隽秦大人?”
秦隽记性极好,过目不忘,“是在下。但,我们应该不曾见过。”
“您的大名我们如雷贯耳,我们整个雪原州都为您感到骄傲和自豪啊。”
“某愧不敢当。”
宋凌霜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秦隽本来话就不多,有个老乡也能让他精神不要崩的太紧张,甚好,甚好。
于是乎宋凌霜给走马上任的卢管家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他去牙行传话,雪原州人士优先聘请,可过了两日,也没找到第二个雪原州人士了。
宋凌霜有些沮丧,秦隽却过来安慰她,“雪原州人本就不多,这几年屡屡北阙犯边,许多村子都没了,能找到老卢,箐箐已经很厉害了。”
收到秦隽的安慰她心里也好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