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家伙。”大夫人一边哭一边骂,“我嫁进你们家里这么多年,受了多少气,外?人觉得我是江家的大夫人,可实际上,我这大夫人早就名存实亡了,旁人笑话我我都不?管,如今环儿娶妻,竟然连几间铺子的聘礼你都做不?了主,我告诉你,若是环儿这门亲事没了,我跟你没完!”
江大爷又挨了几拳,顿感精疲力尽。
他虽是长子,但家中事务都不?是他做主,别的宗族都以?长子为首,可是在江家,所有的兄弟都要排在老二后头,江大爷这个长子做得很尴尬,因为他没用?,所以?族里,乃至于自己的亲娘,都默认江家的一切都是老二说?了算,只因他做了官,他是读书人。
可如今老二都死了,老夫人居然还是那么偏心。
江大爷暗暗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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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宋氏就让下?人备好马车,地契之类的财物她都妥善地收在箱子里,江泠的行礼很多,光是书就拉了几箱子,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一个月,幸好他们备好了足够的盘缠。
“好了,走吧。”
宋氏先一步上车,掀帘说?道。
天际将白,举目还是灰沉沉的,江泠在江宅前站了一会儿,回望这个住了一年的地方。
他知道,这次离开,大概以?后很难再回来了,长辈们认为他唯一的要事就是读书,因为日子过得枯燥无味,而叶秋水古灵精怪,是他一尘不?变的生?活里唯一的意外?,所以?她也成了他唯一的朋友,不?过,以?后大概很难再见面。
江泠收回目光,坐上马车,摇摇晃晃中心想,这个时候,叶秋水大概还在睡觉,不?过一会儿她就要起来去朱家酒肆干活了。
马车驶离东门街,在晨曦中渐渐走远。
宋氏倚靠在车厢上打盹儿,江泠坐在一旁看书。
蓦地,车身猛地晃荡一下?,宋氏惊醒,“怎么回事?”
江泠从书页上抬起目光,往外?看去。
车夫勒紧缰绳,看了眼?拦在道上的几人,心上发颤。
“马车上可是江家三郎?”
有人扬声问道,语气不?善。
江泠掀开帘子,拦车的是官兵,为首的穿着官服,是从京师奉命来彻查曲州贪污一案的官员。
他神情严肃,气势威严。
江泠颔首,应道:“
正是晚辈,不?知大人所为何事?”
那官员却冷笑一声,抬手,“将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