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又?看了看她,说:“我走前会叮嘱张管事?,你要是有?什么难事?,可以找他。”
“知道了。”叶秋水仍趴在?墙头,目送江泠离去,他有?许多事?情要忙,托人给她送来?许多点心之后就不再?露面了。
几个月来?,叶秋水长高许多,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瘦骨嶙峋,头发漆黑,眼眸闪亮,不过?她仍旧将自己的脸弄得脏兮兮的,看着有些邋遢,常遭人嫌弃。
叶秋水不在?乎,她是孤儿,没爹没娘,年纪又?小?,不将自己弄得难看狼狈些,指不定哪一日就被街上游窜的人贩子拖走了。
叶秋水白天在酒肆跑腿,她口齿伶俐,人又?机灵,常有?客人打赏,叶秋水是个很好学的孩子,她深知只会端盘子擦桌子是不会有?大出息的,要么读书好,要么掌握一门手艺,才有?可能改变命运,她善于模仿,端茶送水时还不忘观察掌柜与其他伙计的动向。
酒肆人多,店家?每日迎来?送往,什么人爱喝什么酒,吃什么肉他都牢牢记着,叶秋水记住掌柜与客人们说的话,心想,若是她是掌柜,该怎么接待客人。
有?时店里忙不过?来?,叶秋水会帮掌柜记账,她渐渐学会打算盘,手指灵活,有?客人见了,不免惊叹,“好厉害的丫头,算盘打得快,账目记得也好。”
“你多大了?”
问话的是个贵妇人,盘着头发,鬓边簪一枝红梅,着装讲究雅致,袖中盈满清香。
叶秋水答道:“回娘子,我七岁了。”
“好孩子,你叫什么?”
妇人笑面盈盈,目光慈爱。
“叶秋水。”
“哪几个字?”
叶秋水抬起头,双眸明亮,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妇人觉得她似乎背挺得更直了。
她扬起笑脸,一字一顿认真回答:“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秋水。”
妇人轻笑,“你读过?书?”
叶秋水摇头,“只学过?几个字。”
妇人问:“我从珍祥街来?,第?一次到朱家?酒肆,还不熟悉,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好。”
叶秋水打量她一眼,细细一想,说:“娘子衣裙与鞋头微湿,应当在?外奔波过?,朱家?酒肆与珍祥街有?好一段距离,路途有?一会儿,待回去换下湿衣可能会受寒,不若饮几杯老姜米酒,配羊肉,可以驱寒。”
她说话口条清晰,在?朱家?酒肆跑腿多了,听?掌柜他们招待客人,耳濡目染,渐渐也学会许多。
“好孩子,就照你说的办。”
妇人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弯下腰,递给她两块饴糖,“给你吃。”
这糖是番邦商人带来?的,彩纸包装,色彩鲜艳,闻着便有?甜味。
叶秋水欢喜接过?,不忘道谢,“多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