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在提起小岛时眼睛在一瞬间变得血红一片,脸色涨红,目眦欲裂,脖子上的青筋几欲爆开,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落。
边望就是从看到他的那一眼起下定了决心,无论父亲是否允许,自已都要帮他一把,帮他把小岛找回来。
他们都能看得出,如果小岛找不回来,这个少年真的会像一朵失去了养分的玫瑰,日渐凋零。
“二哥,如果我们不帮他,他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边浔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将边望的思绪拉了回来,边望终于扭过了头,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弟弟身上。
“边浔。”边望很少这样严肃地喊出他的名字,他的嗓音低沉,整个人背着光,脸色晦暗不明,“你确定要拿整个边氏去冒险吗?”
边浔挣扎着直起了身子,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盈着水光,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他的二哥身上:“二哥,你还记得你当初学法律的初衷吗?”
边望的身体猛地一震,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是我不好
盛云野从瑞土返回纽约后,怎么都等不来盛千阳和小岛的消息,他心急如焚,每天夜里都难以入睡,即使睡着了也总会在噩梦中惊醒。
梦里的自已茫然地行走在一片浓雾里,他的身体变得轻盈又虚浮,双腿仿佛漂浮在半空中,又像是踩在云上,步子软得快要支撑不住自已的身体。
而浓雾散去后,是小岛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奔向死亡的景象。
瘦弱又苍白的少年眼里再也没有了光,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安静地躺在了一片血泊当中。
盛云野想要上前抱住他,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朝自已看过来,哑着嗓子说出那句质问的话。
声音明明很轻,很小,没什么力气,甚至几不可闻,却如同世界上最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盛云野的心脏,瞬间鲜血飞溅。
“……云野哥,你说过要放我走的。”
盛云野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还在人世间停留。
他猛地睁开眼睛,鲤鱼打挺般从床上一跃而起,满头满脸冷汗涔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从刚刚的噩梦里把自已抽拔出来。
他动动手指,掐了掐自已的大腿,直到感到真实的疼痛,确认自已真的从梦里醒了过来,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让自已剧烈跳动的心脏缓慢沉静下来。
他用颤抖的手指拿起床边的手机,第无数次拨打盛千阳的电话却依旧无法接通。
他终于崩溃了,随着一声巨响,手机被他砸在墙上,洒落了一地的碎片。
盛云野颤颤巍巍下了床,在残存的意识指引下,抓起车钥匙下了楼。
当他终于清醒了半分,意识到自已在做什么时,他已经将车停在了盛千阳的别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