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麾将军,宋清明。”宇文植终于想通一切勾起笑容,忽然拿起桌旁直刀去,冲出驿馆。与此同时,宋清明破窗落地,宇文植扬起刀一跃砍去,宋清明急忙换步挽花去,马步挑剑以攻为守。虚晃过后急急朝巷道奔去。“慕容明!”宇文植大喊,却没有再追上去,弩箭猛然射来,四围忽然涌出另一拨人,混夷人急忙守在他身前,连着晋军奔来,两股人马相互对峙。昏暗里,宋清明在后方对他比了个极具嘲讽意味的手势,转身没入黑暗。城东宅子里,赵锡静静候在墙下,许久,宋清明踉跄进来,随手扔掉带血的剑。“如何了?”“怕是内忧未解,外患先至。晋王那边肯定也知道我有问题,小六和秦守必须赶紧撤走。”宋清明赶紧推他进屋。“我是问你如何了,”赵锡叹口气,借月光打量他身形,摸上他的手臂,还在滴滴淌着血。“这些已吩咐人去做了,先进屋处理下伤口。”宋清明左右看看确定无人跟来,反手关上了门。他撕下脸上人皮面具,解开衣裳,在烛火下一一指给赵锡看。“都不曾伤到根骨,将养些时候也就好了。”赵锡兀自在水盆里绞了毛巾,伸手来替他清洗伤口,微微挑眉,“这话我听着耳熟。”“那是,你早上才说过。”宋清明揶揄一笑。赵锡闻言指尖一动,洒下止血药粉。“诶哟痛痛痛——”赵锡抬眼看他,攥着他手腕拉来轻轻吹气。不过是精神上的止痛罢了,宋清明的手指又不老实,去勾赵锡的下巴。“别闹。”“要不我家美人王爷体贴呢。”宋清明得意洋洋,只是转念一想,“也不知秦守如何了,如今左贤王这一闹,也不知事情还能不能在掌控中。”赵锡淡淡应道:“困兽犹斗,回天无力。”赵锡的棋局还未落下最后一子,可看他的神色却无半分紧张。门外,忽然响起急促敲门声。“王爷,秦守和小六他们都被抓了。”水盆咣当被掀翻在地,宋清明低头看赵锡,然而他却像是早已知道一切,平静沉稳。疯安和在线发疯又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牢,赵锡被鞭挞剜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秦守觉得自己简直要得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吊在熟悉的架子上,纤细的手腕被绳子缚紧,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我倒还真是小看了秦神医,没想到还有做探子的本事。”赵庇嗣捏着她的脸逼她抬起头来,“有些刑罚,本王还真是不忍心对一个女子用。”“晋王爷,”小六在一旁出声,血顺着他额头划下,“秦守她所知不多,您打我便是。”“你倒是会逞英雄,”赵庇嗣一脚狠狠踢过去,“从前怎么没见你是这样的人?在本王身边像条不吭声的狗,没想到心却向着北边!”“都给我狠狠地打,直到把赵锡和那个假使者藏的地方审出来为止!”秦守沉默着蜷紧指尖,潮湿角落里,水珠悄然滴落。她明白,赵锡不会来救他们。这一切都是早就设好的局,即便没有宇文植的到来,秦守也势必要用上这一出苦肉计。直撑到那人看到隐藏在符城的真相,直撑到那人带着满腔怨恨,回到这里。旷野上,安和骑马奔腾而过,披风带起飒爽英姿。一日前她满心欢喜赶到符城,推开屋门的那刻,只有床边一具森森白骨,和空气中弥漫着的难闻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着,这具早已死了不知多久的尸体便是安和寻觅多年的亲生母亲,安和只知赵庇嗣将她囚禁起来,作为要挟自己做事的工具。然而她却到今日才知,自己的亲生母亲早已活活饿死在这屋中。符城别院里,安和手捂胸口无声颤抖,连着身子跪倒在冰冷石砖地上,泪珠滴入缝隙中。赵庇嗣,十多年来我视你如兄长,甘愿成为你手中的刀,替你铲除异己。可原来,你便是这么报答于我!两日来,安和舍弃马车,马不停蹄,腿上厮磨马鞍的疼痛无时无刻不阻碍着她,唯有心头深深的怨恨,成为支撑她赶回去的动力。城门口,安和手举令牌,奔驰而进延城。然而周遭一切却不同先前,大街上寂寥无行人,侍卫晋军层层把守。安和身披披风跳下马鞍,就要冲进城主府中。“郡主!秦大夫被王爷抓起来了,正在地牢严刑拷打!”丫鬟急急跑来,拦住安和去书房的路。“你说什么?”“我快撑不住了……”阴凄石室里,四围阴冷昏暗,只有靠近顶部的小窗透出一缕微光,难以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