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么情真意切地开口了,即便姜雪松心里还有些疑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双手作揖行了个佛礼,开口道:“在下失礼。”
道止情绪转得倒是快,猛力一吸溜鼻涕,用手背抹了下鼻子,坐直身体道:
“没事,你一会叫马车送我就行,我这人懒,不愿意走。”
姜雪松自小在书院,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照规矩学出来的,突然面对道止这种行径还真有些吃不消。
在她晃神的这一会儿,道止瞪着眼睛盯着她,问道:“说完我了,聊聊你吧,你一个前途无量的太白院长为啥也要跟着桓王谋反啊?好好跟着小皇帝身后走也能讨口饭吃,何必冒险呢?”
合着他是忘了自己当初怎么威胁人家的了,说这话好像姜雪松主动找他们似的。
姜雪松终于挪动身体,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么几步路的时间她就想好了说辞,先是淡声开口道:
“我与桓王结盟,似乎是你们先找上的我。”
道止恍然大悟,尴尬地笑笑:“是哦,我当时还吓唬你来着,你年纪小,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至于这谋反……”姜雪松学着他刚才的声调道,“也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这么做。”
道止立马心领神会地开口分析道:“疯子,和我一样是疯子。”
说完在抬眼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他的欣赏注定要错付,姜雪松见把人应付过去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道止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行事做派毫无定性,疯起来都能给自己两刀,与这样的人共事,一个弄不好他就来个同归于尽,大家都别活,姜雪松和他相处必须谨慎一些。
“殿下那日遇刺的事情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姜雪松就事问道,那边酒楼老板的线索断了,后来又忙着太后的案子,以至于桓王遇刺案至今没什么进展。
“你们大理寺不是查出来纸条了吗,是裴鸣那个狗东西干的。”他说话没遮没拦的,一点不把裴鸣放在眼里。
姜雪松冷笑一声,斜阳擦着门框照在她脸上,给她此刻的表情增添了几分生动,说道:“这事哄哄小孩子还行。”
道止赞赏地点点头,指着她的脸说道:“对,就是这种表情才符合咱们的气质,别整天板着个脸,跟木头橛子似的。”
他这关注点跑偏得也太快了,姜雪松抿紧嘴巴,又恢复成平时那张冷脸。
道止可惜地啧了一声,拉回思绪道:“这不是先得把自己欺骗了才能骗别人吗?管他是不是裴鸣做的,这屎盆子我都得扣他头上。”
姜雪松现在已经可以自动忽略他话里的某些词语了,提出自己的疑惑,道:“有没有可能是南诏人干的?”
道止嘴里嗯了一声,不走心地说道:“有可能吧,谁在乎呢?南诏已经被灭了,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两天。”
姜雪松见她这态度,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口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道止穿上鞋,摸摸自己的光头笑着说道:“再会了,姜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