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点。
奔波一整晚,春妮早就饿了,见这茶点做得精致可爱,不客气地拈起一颗,两口?一个,很快干掉了小?半盘。吃完点心,她觉得有点齁得慌,又倒了一杯茶,吹吹热气,一口?一口?慢慢啜饮。
其间,那人一直默默观察她,至到此?时方笑道:“顾小?姐胆色的确过?人。”
春妮咽下茶水,意有所指:“您也不差。”敢跟我共处一室。
那人听懂了,笑容微微一顿:“你?不怕我茶点里下了毒?”
春妮拍掉手上的点心渣,笑道:“我只是个奉公守法的普通人,先生您为?什么要浪费一份毒|药去杀我?”杀她比抓她容易多了,没必要设下天罗地网抓了再杀。
刚刚发现?被人针对?的时候,春妮也有一瞬间的疑心,会不会是温南东窗事发,但如果真的是温南,对?方反而也不必设陷阱害她,一声令下,光明正大进学校,或是设下天罗地网抓人就是。
“顾小?姐对?自己很有自信。可是,就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你?很同情万国商团那些俘虏,为?此?,您这么节俭的人,还给他们花钱买药治了伤。作为?潜在抗倭分子,你?为?什么不值得一份毒|药?”
春妮暗叹一口?气:早知道被你?们这群恶狗盯上,我该再低调一些的。
也称不上后不后悔,这个人盯上她绝对?不是这个原因。每天去看?俘虏们的人这么多,谁也没因为?这个被抓起来,他必然还是另有目的。
她道:“‘潜在’这两个字就很可笑,我同情乞丐,我就潜在想当乞丐?我去商团训练,看?见那些人没有医药,便施舍了我的善心,就像我去看?见码头工人没有热水,免费为?他们供应热水一样。哦对?了,我也免费送了一些伤风药给力?夫,这能说明我潜在想当力?夫吗?作为?一个善良的人,同情受苦的人,尽我善良的本分,也是潜在抗倭分子?”
春妮说话太过?不客气,他脸色终于沉了下来:“顾小?姐说自己善良?要不要我把这句话拿去问赵发财?”
春妮讶道:“您说什么?我听不懂。赵发财的事我听说了,但他那个病,不是有药有钱就治得了的吧?我再善良,也不至于拿学校的钱去同情股东。赵家这么有钱,尽够吃药了。”
“……”已经在自己手中,她为?什么还有恃无恐?为什么不怕?
他松了松领节,道:“顾小姐有跟我兜圈子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跟我解释,你?为?什么会跟踪路元奎。”
路元奎,想必他就是外面那个梳大油头的中年男人。
春妮记住这个名字,道:“很简单,我发现昨天晚上有人要对学校不利,跟着那人,顺便就找到了您说的那位路元奎先生。对?了,我还没有请教,您说的那位路先生为什么会对我们学校不利?我们似乎跟他无冤无仇呢。”
“可这四天,连带今天在内,是五天。你?的同事都说你?不在学校。你?是说,你?的同事在跟巡捕房说谎?”
“还没请教,您是巡捕房的哪位巡捕?”
两个人各说各的,互不相让。春妮常年在码头上做生意,嗓门又大又急,一开?口?像五百只鸭子似的,引得人烦燥不堪。她就这么笃定,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他被吵吵得一句话脱口?而出?:“顾小?姐,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现?在你?还在我手上?”
说完,他暗暗握了下拳头:竟是被个稚龄少女引得动了火气。
心里反而更加春妮看?重了一层。
好?在他喝斥之后,顾春妮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对?方这才有时间从?容提壶注水:“顾小?姐,这些事,你?不承认也没有用,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开?口?。”
春妮笑了,露出?了她的尖牙:“你?信不信,在我开?口?之前,我有更多的办法杀了你?。”
噗哒哒……茶水倒出?了茶杯之外。
路元奎虽然是个蠢货,但随便一个人,常年坚持干一件事,出?错的可能性也会很低。路元奎靠绑人勒索起家,肉票没绑到,反而悄然无声被人摸到老巢,自己也被他连累曝露,眼前这个小?姑娘是第一个,也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个。
她的确有资格放出?这句狠话。
这是房间里两个人达成的第一个共识。
“年轻人,自信是好?事。自大嘛——”他笑着摇了摇头,搁下茶盏,盖住那两滴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