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
宋知意错愕地抬头看向赵珩。
她万万没?想到,这样?下流粗鄙的用词竟然也会从一个自幼钟鸣鼎食饱读诗书?且曾为太子殿下的人口里说出来!
那他认为她要私奔,心里不就?是把她想成了世俗里最?不检点最?不堪的、抛下病重残疾丈夫远走高飞的粗鄙女子?
“对!没?错!”宋知意凶巴巴地瞪了赵珩一眼,愤然道。
既然他偏要这么认为,那她也这么说,气死他好了。大不了就?是去守皇陵,两年三年后她宋知意也不过才十八岁,正是大好青春年华。
“我今日就?是要去见还明哥哥,他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邻家?竹马,才不是什么野男人!他温柔体贴,千好万好,若不是圣旨不可违,我不愿让爹爹多年来勤勉上?进的苦心白费,也不会辜负还明哥哥一番心意,更?不会像是牛皮糖一样?不厌其烦地眼巴巴围着?你转!你敏感多疑,刻薄冷漠,阴晴不定,总是凭一己私念,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人,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处境,你除了这副好皮囊,简直一无是处!”
赵珩猛地一怔,下意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就?是她的心里话吗?
二人僵持半响,清晨柔和的日光一点点升起来,落在知意通红的眼眶,她咬着?唇,眼泪啪嗒掉下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源源不断地砸在赵珩手背。
他紧攥住她的力道,终是颓然松开了。
宋知意揉着?眼睛,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庆嬷嬷急匆匆赶来,都没?能拦住她,再进屋一看,赵珩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庆嬷嬷简直两眼一黑,只觉天都要塌了。
这小夫妻不是才好好的吗?怎么又吵起来了啊!
这边庆嬷嬷着?急忙慌地找封太医来,又找内侍帮着?把赵珩抬回?屋里,焉知赵珩虚弱指着?听松阁的方向,没?了法?,庆嬷嬷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思办。
其实听松阁被烧坏的屋子早就?恢复如初了,只是赵珩一直没?提要回?去,庆嬷嬷盼着?两个主?子好,自然默契不提。
另一边,宋知意跑回?主?屋,抹干净了泪珠子,就?开始收拾东西。
冬青和梅香双双跑来,担忧得不行,问道:“咱们要回?家?去吗?”
“嗯。”宋知意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凝重鼻音,不过她对二人笑笑,示意她们放宽心,提醒道,“你们先跟牛车回?城吧,不然要赶不上?明日的酒席了。”
梅香心疼坏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酒席,连忙帮着?收拾。
冬青便?说:“奴婢这就?给夫人送话回?去,叫忠叔赶马车来接咱们!”
庆嬷嬷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瞧见主?仆几个这阵仗,便?知大事不妙,一向善解人意性子柔软的皇子妃都被气成这样?,可见她一个老奴来是劝不住的,只得跑回?听松阁。
解铃还需系铃人。
然而赵珩已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