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霎时陷入一种不寻常的寂静。
王嬷嬷冷汗涔涔,估摸着这回?说对了,能保住眼睛,也?能保住儿子了,忙又补充道:“老奴不敢胡言,光是三殿下被打?发到宫苑这半年?,四?殿下才来?了不超过三次,光这两三次,还总要针对三皇子妃,二人一吵起来?,三殿下不胜其?烦,精力不济,他便又装作不得已的样子走了。”
皇贵妃攥紧手心,狠狠砸在?锦被上?,半响后寒声?道:“你回?去,继续盯着!”
“是是是!”王嬷嬷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出去。
秦嬷嬷坐回?皇贵妃身边,若有所思道:“这番话不无道理,今春科举一事?,皇上?还夸赞四?殿下做得不错,只是性子不够沉稳,还要历练。退一步说,若四?殿下当真性情莽撞直率,那皇上?要把?他记入您的名下,他岂能一声?不吭的谢恩?”
皇贵妃神情微妙地沉默了。
堂姐死后,饶是赵珩再沉稳的性子,却也?屡次冲撞埋怨皇帝,直到今时今日,对她亦没有一个好脸色。
若眼神能杀人,她只怕早已千疮百孔。
只因堂姐是他的骨血至亲,失之?心痛难忍。
而赵景,到底不是堂姐亲生的,也?不是她亲生的,那十?七八岁的青涩皮囊下,只怕是颗骗过所有人的蛇蝎心肠。
皇贵妃收了思绪,派人去叫赵景来?。
赵景来?得很快,清俊面庞略有担忧,朝皇贵妃行礼过后,畏畏缩缩地开口:“母妃,昨夜当真不是三哥,还请您千万不要误会他。”
皇贵妃觉得讽刺,她都不曾开口,这孩子倒是求情求得快,是生怕她怀疑不到赵珩头上?吗?她叹气道:“本宫的孩子没了,今后可?只有你一个依傍,你得争气些,莫要作这畏首畏尾的模样,叫你父皇瞧了,不痛快。”
赵景立马挺直背脊来?,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闪烁着讨好的顺从。
皇贵妃满意地笑了笑,待赵景离去后,仇恨爬上?心头,一张脸彻底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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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果然如赵珩所料,宫苑搜查不出其?他线索,猞猁这个黑锅,终究还是娴妃先?背下了。
皇帝将娴妃贬为了末流的宫婢,幽禁在?西南角的废弃院子思过,每日抄上?百遍金刚经,给逝去的孩子祈福。
真凶虽未原形毕露,好在?琼安院这边无事?发生,皇帝一行人回?宫那日,反而送来?了不少好药材。
落眉很是不甘心:“早知道咱们院子那个猞猁奴婢就先?留着,丢去四?殿下院子好了。皇贵妃身子亏空,只怕忙着回?宫休养,一时半会腾不出手来?追查。”
宋知意却不这样认为,“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冒了险,就有失败的可?能,如今他们哪里还能承受得起。
下午,内侍把?先?前抓去盘查的流浪猫又给送回?了琼安院,一个个可?怜得不行,一放出笼子就往知意怀里钻。
王嬷嬷老远就避开,皱眉劝道:“脏兮兮的,您还是快放下来?吧!”
宋知意不太在?意,打?发王嬷嬷去给厨房熬煮参汤了。她怜爱地摸摸小猫,冬青拿吃食过来?,她端在?手里,慢慢喂它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