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受够了?困在轮椅上的无可奈何。譬如今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贼子对他肆意妄为,他一次次往上爬,又一次次摔下去,愤怒,不甘,绝望,有那么?一个瞬间叫他不受控制地想,不如就这么?死掉好了?。
可他想活啊。
因此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得试。
毕竟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了?。
封太医擦了?把汗,宽慰道:“您也放心?,微臣敢这样说,自然也是豁出了?身家性?命,用量必会慎之又慎。此事在您痊愈前,也绝不会向外透露只?言片语。”
赵珩“嗯”了?声?,万分疲惫地阖了?阖眼,喃喃问:“她人呢?”
封太医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赵珩问完不久,屋外便?咚咚咚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若有所觉,睁开眼,侧了?侧身。
“你?醒了?!”宋知意跑得气儿还没喘匀,双眼亮晶晶,语气惊喜,边问封太医怎么?样。
封太医与赵珩对了?个眼神,明白其意,只?笑着?道:“多亏您及时,殿下性?命无忧,只?是要?好好养一阵。”
“那就好,这一路可算担心?死我了?。”宋知意拍拍因为太过紧张跳得飞快的胸脯,在床边坐下来,仔仔细细看着?赵珩。
赵珩头一回没有挪开目光,任由她打量,他眼里倒映出她莹白如玉的姣好面容,几缕汗丝滑下,碎发也被濡湿了?贴在颊边。赵珩皱了?皱眉,问:“你?做什么?去了??”
“我……”话?到嘴边,宋知意顿了?顿,“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赵珩的神情?这才冷下来,咬牙切齿道:“靖阳侯世子。”
被摔下去时,他隐约听见了?声?音。
毕竟是从小在京都长大的,哪怕交情?不深,也有印象。
宋知意说起来还是气得捶床:“这个狂徒简直可恶至极!他还带了?一堆衣着?光鲜华贵的世家公子过来,可惜奸计落了?空,你?放心?,我方才和落眉把他打晕踢进?那洞坑了?。”
赵珩眸光深邃地朝她看来,她马上补充:“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如杀人犯偿命一般。量他家也不敢追究我的过错,等明日我还要?向皇上告御状!”
回来一路宋知意也想过了?,不管皇帝是什么?心?思,最后是什么?处置,她都得去告!告了?再说!
赵珩望着?她即便?生气也熠熠生辉的眼眸,长久没有说话?。
明明被欺负的不是她,她却比他还要?生气。
犹记上回,她哭卿卿地坐在他腿上,唤他夫君,要?他为她做主。
如今,她气势汹汹地说,要?替他告状。
赵珩想,其实也不只?是一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