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我也不差啊,”陶春生不服气,“刚才我也看见那兔子从草丛里跑过,可是一追上去,它就不见了。”周老满摇摇头,拿出干草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看见是一回事,抓住又是另一回事。赶山是门细致活儿,讲究的不是追,而是埋伏和算计。你追它,它自然跑;可我要埋伏在它必经之路,它往哪儿跑都是自投罗网。”陶春生挠挠头,半信半疑:“那师父,你能教教我怎么埋伏吗?”周老满看了他一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急什么,赶山的道理得慢慢悟。今晚咱们吃完兔子,再给你讲讲这个山里的规矩。”说话间,师徒二人已经走回山坳里的小营地。陶春生熟练地拾起干柴,开始生火。师父则从包里掏出随身带的调料罐,把兔子剥了皮,切成小块。“春生,你知道咱们赶山,靠的是什么吗?”周老满一边剁兔肉,一边问。“靠胆子大呗!”陶春生随口答道。周老满哼了一声:“错。靠的是和山打交道的规矩。山里东西多,可也危险多,你要是不懂规矩,命都可能丢在这儿。”陶春生有点愣,放下手里的火折子问:“什么规矩啊?师父,我不是一直跟着您吗?”周老满点点头:“跟是跟着,可我讲的你都听进去了吗?今天我再跟你说一遍:山有山神,水有水鬼。这些东西你看不见,可它们都在瞧着你。你要尊重它们,该敬的敬,该避的避。”陶春生撇撇嘴:“您是不是又要讲那个‘上山不能动头三响’的事儿?”“没错!”周老满正色道,“这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不是迷信,是保命的本事。头三响,你听到什么也别动,那是山神敲的钟,动了,山神就知道你来了。”陶春生嘟囔:“山神要是真有,也不会让我头一次赶山就摔个大跟头。”周老满听了,放下手里的刀,严肃地盯着他:“你那次是太莽撞,自己犯了规矩。赶山不是跑马,咱每一步都得稳稳当当。记住了,山里规矩大,犯了没好下场。”陶春生点点头,若有所思。夜幕降临,山坳里飘起了炖兔肉的香味。陶春生馋得直流口水,忍不住问:“师父,什么时候能吃啊?”“急什么?再熬一会儿,汤入味了才好吃。”周老满拍了他一下,接着又开口道:“明天还得翻两座山,后边那片林子,有只黄皮子窝,可能还有些好东西。”“黄皮子?”陶春生一听,眼睛亮了起来,“那可是好玩意儿啊!师父,明天我跟着您,多学点本事。”周老满哼了一声:“别高兴太早,黄皮子可不好对付。它们成了精,狡猾得很。你要是真遇见了,千万别乱来。”陶春生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您看着,我肯定规规矩矩。”第二天一早,师徒二人收拾了营地,背上装备继续赶路。陶春生一路上精神抖擞,眼睛四处乱瞟,生怕错过什么。到了黄皮子窝附近,周老满让陶春生停下,压低声音道:“就在前头,你看见那片枯树了吗?它们喜欢在这种地方藏身。你在这等着,我先过去看看。”陶春生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藏在一棵大树后头。只见周老满猫着腰,一步步靠近枯树堆。他动作轻得像猫一样,脚下几乎没有声音。突然,枯树堆里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一个黄色的影子从树下窜了出来。陶春生眼疾手快,指着影子喊道:“师父,那边!”“别喊!”周老满回头喝道,声音压得低低的。陶春生赶紧闭嘴,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看到师父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布袋,慢慢撒了一些粉末在地上。那黄皮子绕了一圈,似乎对粉末很忌惮,迟迟不敢靠近。周老满朝陶春生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春生,记住了,这东西叫黄精粉,黄皮子最怕它。以后你要遇见了,别傻乎乎地追,先撒粉,它自然不敢靠近。”陶春生点点头,小声问:“师父,那咱抓它干嘛?它能有什么宝贝?”周老满压低声音道:“它的窝里可能藏着灵芝或者老山参。这些东西是它们的宝贝,咱要是能找到一株,今天就不白来了。”说着,他示意陶春生跟上,绕到了黄皮子的窝边。陶春生屏住呼吸,看着师父小心翼翼地翻开枯树堆。果然,里面露出一根粗大的老山参,周围还围着一些干草和果核,像是黄皮子存粮的地方。周老满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果然是好东西,咱今天有收获了。”陶春生忍不住凑过去看,兴奋地说道:“师父,您真厉害!”周老满笑着摆摆手:“好了,东西有了,赶紧走,别让那黄皮子回来了。”师徒二人小心翼翼地收拾了老山参,迅速离开了黄皮子的地盘。回到营地,陶春生一边擦汗一边感叹:“师父,这赶山的活儿,真是学问大着呢。”周老满点点头:“你要是真想学,就得把心放稳了,别想着一步登天。赶山这条路,得一步一个脚印走。”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陶春生郑重点头:“师父,我一定好好学,争取有一天能像您一样厉害!”周老满笑了笑:“好,那咱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夜风轻轻吹过,山坳里亮着温暖的火光,映照着师徒二人充满希望的脸庞。陶春生指着不远处的几棵灌木,低声说道:“就是那里,那种红叶子的小灌木,叫‘血叶藤’,你要找的药材之一就藏在它附近。不过这地方不好走,脚下得稳点,别想着抢路。”林小雨点点头,扶着悬崖边的岩石缓缓向前挪。她眯着眼仔细看去,那些灌木的枝叶间似乎有几片深红色的花瓣,正随着风微微摇摆。“春生哥,这悬崖边的风好大,咱们真得下去采吗?”林小雨皱着眉头问道。陶春生笑了笑,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草药难得,尤其这种深山里的野生品种。人工种植的虽然也能用,但药效差远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听他这么说,林小雨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继续往前。陶春生紧跟在她身后,不时伸手帮她稳住重心。到了灌木附近,陶春生蹲下身,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将灌木旁的土拨开。他轻声说道:“草药的根很浅,一般就在表面一层。你看,这些花瓣底下有些紫色的小芽,就是‘紫灵根’。小雨,你用这个袋子装着,别碰到它的花,容易掉。”林小雨点头,接过袋子,小心翼翼地将几根紫灵根收好。突然,远处的草丛里传来“沙沙”的响动,声音越来越近。“什么东西?”林小雨顿时紧张起来。陶春生眼神一凝,低声说道:“别慌,别出声,可能是野兔或者松鼠。”然而,那声音却越来越沉重,不像是小动物发出的。陶春生放下手里的小刀,转头对林小雨说:“躲到后面的岩石边,别动!”林小雨一听,立刻照做,藏到了岩石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察。不一会儿,一只浑身棕黄色的野猪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它鼻子不停地嗅着,似乎被林小雨刚才采药时的气味吸引过来。那野猪个头不小,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哼声。陶春生皱了皱眉,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站稳了脚步。他低声说道:“野猪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但要是感觉到威胁,它们会冲过来。小雨,你一定别出声。”林小雨点头,虽然心里紧张得不行,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陶春生缓缓地后退一步,试图把野猪的注意力引开。他拿起身旁的一块小石头,向远处丢去,石头落地的声音吸引了野猪的注意力,它的耳朵竖了起来,转头望向声音的方向。“好机会!”陶春生趁机挥了挥手,示意林小雨慢慢退到更安全的地方。林小雨屏住呼吸,挪动着脚步一步步往后退。就在她快要到安全位置时,那野猪突然转过头,盯住了陶春生。它低下头,四蹄在地上刨了刨,似乎随时准备冲过来。陶春生眉头一紧,握紧短刀,冷静地站在原地。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逃跑只会让野猪更激动。“别动,别慌,看它会不会退。”陶春生自言自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野猪。过了几秒钟,野猪突然嘶叫一声,猛地冲了过来。“春生哥!”林小雨惊叫出声。陶春生迅速侧身躲开,手中的短刀在野猪的脖子上划了一下。野猪吃痛,转过身继续冲向陶春生。陶春生再一次灵活地躲避,同时朝野猪的腹部刺去。这一刀刺得很准,野猪发出一声惨叫,翻滚着倒在地上。确认野猪已经没有威胁后,陶春生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林小雨:“没事吧?”林小雨从岩石后面跑了出来,满脸担忧地看着他:“春生哥,你受伤了吗?”陶春生摇摇头,笑着说道:“我没事。这点小场面还应付得来。不过,你刚才叫出声了,差点把它的注意力引向你,下次一定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先保住自己。”林小雨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害怕了。”陶春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第一次进山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会害怕。以后经历多了,就能镇定下来。”两人整理好药材,绕开了野猪的尸体,继续往山里走。途中,陶春生不断给林小雨讲解一些赶山的技巧,比如如何分辨动物的足迹,听风辨方向,以及如何选择安全的落脚点。过了一个陡峭的山坡,他们来到一片平坦的草地。陶春生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说道:“前面应该有‘凤尾草’,你要找的最后一种草药就在那里。不过,草药越稀有,周围越容易有危险。咱们小心点。”林小雨点点头,握紧手里的小刀,跟在陶春生后面。这次,他们顺利地采到了凤尾草,没再遇到危险。回程的路上,林小雨感慨道:“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原来赶山这么不容易。我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这些药材,没想到采它们会这么危险。”,!陶春生笑了笑,说道:“赶山是一门手艺,也是和大自然的一场博弈。想拿到它的宝藏,就得学会尊重它、敬畏它。”林小雨点头,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认真学好赶山的本领。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逐渐被暮色吞没,山间的风依旧轻轻吹着,似乎在低声述说着这片土地上的无尽故事。陶春生哈哈一笑,“别太逞强。这地方稍不留神就可能摔个半死,山里人常说,命比药值钱。你跟我走,别离太远。”“知道啦,陶大哥。”林小雨吐了吐舌头,显得俏皮。两人沿着悬崖边的山道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脚下的路越来越窄,林小雨每走一步都要扶着旁边的树干或石头。她突然停下脚步,朝陶春生问道,“陶大哥,这里以前有人来过吗?看这些脚印,好像挺新鲜的。”陶春生也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痕迹,眉头微皱,“嗯,像是最近有人来过。山里这条路可不常有人走,一般人不会到这么偏的地方。”“会不会是采药的?”林小雨低声问。陶春生摇了摇头,“采药的脚步轻,一般不会留下这么深的印记。这种痕迹,像是背了重东西才会留下的。”“重东西?”林小雨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几分担忧,“那会不会是偷猎的?”“很可能。”陶春生的脸色沉了下来,“山里人最怕这些人,不仅破坏生态,有时候还会做些更出格的事。咱们要加倍小心了。”说话间,远处传来几声隐约的鸟鸣声,接着是树叶被拨开的沙沙声。陶春生立刻拉住林小雨,将她带到一块岩石后面,“别出声,有人。”林小雨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头,只见不远处的林子里,两个人影晃动。他们穿着迷彩服,背着大包,手里还拿着长棍状的东西。“枪?”林小雨瞪大眼睛,用嘴型问。陶春生点点头,轻声说道,“八成是偷猎的。咱们不能惊动他们,也不能从那边走了,得绕道。”林小雨点头,跟着陶春生悄悄往另一条路撤。走了好一会儿,林小雨终于忍不住问,“陶大哥,这种人难道没人管吗?”陶春生叹了口气,“山里地方大,人少。那些偷猎的熟门熟路,见了林警也能跑得比猴子还快。更何况,他们常年在山里混,胆子大,手里又有武器,村里人哪敢惹?”“那我们也只能绕着走?”林小雨不甘心地问。“当然不止。”陶春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找到草药,把你这趟目的完成再说。”林小雨点点头,心里却暗下决心,若有机会,一定要揭发这些偷猎的人。两人绕过那片树林,继续往下走。终于,在一处水洼边,陶春生停下脚步,“到了,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了。”林小雨兴奋地看着周围,地面潮湿,四处生长着各种野草和灌木。她蹲下身,用手扒开一丛草,发现了几株细长的植物,叶片呈针状,根部微红。“这是……”林小雨眼睛一亮。“血灵草。”陶春生点头,“你要找的药草之一,不过别急着挖,小心别伤了根。”林小雨连忙取出工具,小心翼翼地开始挖掘。陶春生在一旁观察周围,防止有任何意外。过了一会儿,林小雨将草药装进了带来的小盒子里,满脸是笑,“搞定了!”正当两人准备起身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动!”林小雨和陶春生同时转过头,只见两个穿迷彩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其中一人手里端着一把猎枪,枪口直指他们。林小雨吓得脸色发白,“陶大哥……”陶春生却没有露出惊慌的表情,他抬起手,做了个冷静的手势,“哥几个,咱们只是来采药的,没碍着你们的事。放下枪,别吓唬人。”“采药?”那持枪的男子冷笑了一声,“山这么大,偏偏跑到这里来采药,你当我们是傻子?”另一个人打量了一下林小雨手里的盒子,“别是来跟我们抢东西的吧?”“抢东西?”林小雨愣了一下,“我们就挖点药草,哪里会抢你们的东西?”陶春生冷冷地盯着他们,“兄弟们,山里人有山里人的规矩。你们做你们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现在就走,行不?”持枪的男子哼了一声,“走?那得看你们嘴有多紧了。我们这儿的事,要是传出去,你们俩可都没好果子吃。”林小雨听出不对劲,心里一阵紧张。陶春生却轻轻往前迈了一步,语气依旧平稳,“你们想多了。我们山里人讲究的是安分守己,不会多嘴。”持枪的男子眯起眼睛,似乎在判断陶春生的话是真是假。而另一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别废话了,直接弄了不就完了?”陶春生眸光一沉,声音低了几分,“动手?哥们,这山里的规矩我不想再重复了。你们真要动手,可得想清楚后果。”,!持枪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他显然没想到陶春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冷静。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狗吠声,接着是几个人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有人来了!”持枪男子脸色一变,低声咒骂了一句,“撤!”两人匆匆转身跑进了树林,很快消失在视线里。林小雨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体却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陶大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陶春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他们这群人就是欺软怕硬,真遇上硬茬子,他们也不敢乱来。”不久后,几个林警带着猎犬出现在他们面前,为首的人看到陶春生,立刻打招呼,“春生,怎么在这儿?”陶春生点点头,“老张,刚才碰上两个偷猎的,拿枪吓唬人。不过被你们的动静吓跑了。”林警闻言脸色一沉,“又是这帮混蛋!行了,你们小心点,我们继续追。”“多谢了。”陶春生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带着林小雨沿着另一条山路离开。一路上,林小雨的心情始终难以平静,“陶大哥,我觉得我们得做点什么,不能让这些偷猎的人继续胡作非为。”陶春生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陶春生点点头,看着师父解下兔子,拿出刀子熟练地剥皮、开膛。他忍不住问:“师父,您怎么知道那坳里会有兔子?这地方我怎么看着不像个好地方?”师父咧嘴一笑:“山里头,地形和气味都是门学问。像这种山坳,日头照不到,风也不太通,但周围有水,草多,正是小东西:()赶山:契约金雕,大山都是我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