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跟我来吧。”
“嗯……”
喀拉拉——喀拉拉——喀拉拉——
这里是名为“多查斯中心”(DochasCentre)的女子监狱,可容纳最多300名女性囚犯,她们无一例外都犯下了严重的罪行并被判处至少20年的监禁。
虽然关押着罪孽深重的女囚,但在2037年,这座监狱还是严格按照欧盟司法和人权机构的规定进行了现代化改造,每一个单人囚室面积均不小于7平方米,除床铺马桶水池空调等基本设施外,还有书桌、置物架以及一个镶嵌在墙壁上,可供囚犯通讯和娱乐的多功能终端。
囚室的门则是大面积镂空,并以强化玻璃填充的钢框门,方便巡逻的看守随时监视其中的女囚,虽然看起来脆弱,但这些玻璃门足以抵御一颗迫击炮弹的近炸。
在这条走廊上,一共有40间牢房,被称为“B区域”,一位身材娇小,披散着金色长发的女囚被同为女性的看守带领着,走向自己将被收监的牢房,带起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与其他女囚相比,她清纯而稚嫩的容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啊哈?那个新来的家伙真的不是学生吗?”
“是传闻中那个特殊的新人?她做了什么才被送到这里?”
“一点都没有罪犯的感觉,不会是什么冤案吧?”
这名看上去有些特殊的女囚引起了B区域“前辈”们不小的关注,她的名字是梅洛莉斯。奥尔-希金斯,刚刚渡过了20岁生日的她,在监狱之外的另一个身份是知名学术世家的独生女。
梅洛莉斯穿着蓝灰色的短袖连衣囚裙,右胸口处粗大的蓝色数字“722”代表了她在监狱中的唯一身份。
堪堪遮住臀部的裙摆是囚犯唯二可以自选长度的地方,另一个是双腿上同样配色的过膝袜。
双脚则穿着十分粗陋的灰色平底鞋。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上反射出冰冷光芒的各式束具,梅洛莉斯的脖子上佩戴着金属项圈,双手被束缚在大约5厘米的短链手铐中,脚踝上也锁上了脚镣,高约6厘米,厚约1厘米的长筒型镣箍被同样材质的柳钉贯穿,内部衬有软垫,黑色的涂装令它看起来分量感十足。
虽然多查斯女子监狱中的女囚都会佩戴脚镣,但这副加重且钉死的脚镣除非尺寸已不合适,否则在她出狱之前几乎没有机会取下,这也意味着她将要面临的,是30年甚至更长的监禁。
而金属碰撞声的来源,自然是缀连在脚镣之间那根粗长的黑铁锁链,近50厘米的长度带来的并不是更多的自由,而是现在梅洛莉斯举步维艰的步伐。
好像到这里为止,事情并没有十分特殊,梅洛莉斯,一位新加入多查斯女子监狱的年轻女囚,参与了与她容貌极不相符的凶恶犯罪,然而,如果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的“资深女囚”们眼力够好,就足以从她身上发现异常。
在她被宽松的囚服衬得有些平坦的左胸,和其他女囚一样也挂着金属制的电子身份牌,除了她刚刚拍摄的入狱照和囚犯编号之外,也“应该”载明了她的刑期和罪名,然而,身份牌的罪名一栏却写着“欧盟监狱改造计划”。
这不是一个爱尔兰刑法中可以见到的罪名,而我们的梅洛莉斯小姐也并没有犯下任何罪行——当然她也不是被陷害入狱的冤罪者。
事实上,她是凭借自己的意愿而进入这里,成为一名女囚。
即便在全球整体人权水平取得长足进步的21世纪中叶,欧洲依旧是人权记录和社会进步程度最佳的大洲,但即便在欧洲,真正意义上的修复式司法也是从未跨出的一步,在仔细权衡利弊之后,欧盟司法委员会最终推出了一个谨慎而大胆的设想,即招募无罪的志愿者进入监狱,像真正的囚犯一样接受监狱的长期监管,以求获得对当下监狱制度最接近中立视角的看法,并以这些“志愿囚犯”为基础实验新的监禁制度。
梅洛莉斯便是第二批参与这一实验的107位志愿者之一,而空前,也许同样绝后的是,她因为一些自身的“原因”而被收监在多查斯女子监狱,但这是后话。
带领着梅洛莉斯走过了狭长的走廊,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看守在挂着“B-43”的牢房前停了下来,抬起了被项圈压迫着,已经略有些酸痛的脖颈,梅洛莉斯发现一位约有30多岁,身材高挑的棕发女狱警正在等待着她。
“722,请停下来。”
“嗯……”
遵从着年轻狱警的指令,梅洛莉斯停下了脚步,但注视着她们的棕发女狱警却并未立即开口,眼中似乎有一些玩味。
(这里就是要关住我的牢房了……她是负责监管我的看守吗?)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正当梅洛莉斯暗自紧张之时,棕发女狱警越过她的同事,径直走到了梅洛莉斯的面前。
“你就是新来的‘志愿者’,对吧?”
她的嗓音虽然温和甚至有些亲切,但或许是担任狱警已久的关系,还是有一股掩盖不住的威严,令初来乍到的梅洛莉斯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啊……初次见面。我是,作为志愿囚犯被关押进这所监狱的722号囚犯梅洛莉斯。奥尔-希金斯,从今天起……我会在这里服刑很长的时间,请,请多关照!”
说完,梅洛莉斯连忙向棕发女狱警鞠躬,连项圈上的押送链都垂落到了地上。
年轻女狱警向她的前辈微微白了一眼,后者却好像很满意自己那句话的效果一般,微笑着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