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十一愣:“那你让他去哪?水里泡澡?”
辰溪也走了出来,她脑袋依旧昏沉,但仍然为温执予辩解:
“温先生是星云症没错,但他一直有好好吃药,腐化不可逆,假如他刚刚出现异常,在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达哥:“你怎么证明他之前都有好好吃药?你又不是他的义工!”
辰溪:“游忱是他的义工,他能证明。”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游忱身上。
然而后者却像没事人似的靠在车门口,一双俊俏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温执予。
不肯定,也不否定。
温执予看向游忱,冰冷的视线与玩味的视线在半空对碰了一下,弹回了彼此的安全范围。
达哥尖叫:“他都不认!他心虚了!”
平头疤眯了眯眼,沉声道:
“无论他之前是不是正常,既然仪器已经报警,他现在都不能待在这里了,必须找个远离大家的地方隔离,而且必须有人监视,直到确认安全才能归队。”
其余两个雇佣兵连忙跟着说:“对!他必须隔离!!”
辰溪还要说什么,却见温执予从他靠窗的座位里起身,拎起衣服径直走向车门。
“你要去哪?”达哥的枪口紧紧跟着温执予。
温执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隔离。”
……
巴士外,风更大了。
营地在白塔下层,这座塔本身只露出水面两层,温执予看了一圈,拎着外套往上层走去。
塔尖早就没了,顶层的地面上开满了灰白色的小花。
温执予往花丛中间一躺,总觉得不是很吉利。
他又站起来,改为靠坐在半截墙壁旁。
眼睛刚一闭上,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是很舒服。
温执予抱肩蜷缩起来。
他不是那种因为一点误解就记仇的人,比起佣兵的揣测,睡一半被吵醒反而让他更不爽一点。
风吹动花叶,沙沙作响。
很适合催人入眠。
温执予阖上眼,试图忽略心里那点不快继续睡睡觉
然而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沙子,涩涩的,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沙沙声中忽然混入了一个不太和谐的脚步。
脚步声走到他身边停了下来。
温执予睁开眼。
半截弯月给他和面前的人都披上了一层薄纱,薄纱垂落下来,落在花叶上,像一条流淌的、银色的河。
游忱弯下腰,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猫,轻声问:“生气了么?”
温执予没有理他,重新闭上眼。
身侧传来窸窣响动,游忱挨着他坐了下来,挡住了来自水面上的风。
温暖的气息笼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