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惊讶,“我还担忧你们会觉得烦乱。”
“哪能啊,有钱挣,再乱点我们也高兴。”
妇人忙把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又擦,她提着一个篮子从茶摊后面走了出来,一把将篮子送到容瑾的跟前。
“家里自己做的熏鱼,黎掌柜你们可一定要收下。”
黎未慌乱地推拒,“别别别。”
“别客气别客气。”妇人大咧咧地揪住容瑾的手把篮子塞了进去,“好吃的,我家做的腊鱼用茶叶熏过,与旁人家的不同,味道很好的,一定要尝尝。”
见黎未还要推辞,妇人直接撒手没,退回了自家茶摊。
黎未只能够作揖感谢。
二人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又遇到了昨儿个在小吃摊旁边卖烧饼的男人,他今天还把自家的浑家带来了,浑家手上提着两尾鲜鱼,二话不说地塞给了他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道观,小道观没什么名字,墙上挂着三只活灵活现的木雕猴子,在门口扫地的小道士看到二人,扔掉扫把往里面跑,边跑边喊着,“阿爷,阿爷啊,得味楼黎家的带着他的郎君来了。”
黎未疑惑。
容瑾耸肩,“别看我,我不认识啊。”
他额头上有着细汗,左手提了三个篮子,里面分别是自家做的熏鱼、晒的菜干、捡的鲜笋,右手提了两条黑鱼、一只缩头缩脚王八、用草编的小提篓里是扭来扭去的黄鳝,他肩膀还挂着两条长形的小南瓜,用草绳捆着,压着肩头。
黎未手上,是一小兜鸡蛋,他有些尴尬地用脚蹭了蹭地面,“我来拿。”
“不用,我当锻炼身体了。”
道观里小道士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道士,道士留着络腮胡子,看起来粗犷又野性,和身上仙风道骨的蓝袍又奇怪地很搭,像是持刀入世能砍人的狂道爷。
道爷先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容瑾,随后看向黎未,高深莫测地说:“有需要随时派人来道观说一声,我必来。”
容瑾和黎未脑袋上同时冒出问号。
道爷勾起嘴角,讳莫如深地说:“人也鬼也,皆在人心。”
道爷在那儿装深沉,小道士唧唧咋咋地问:“黎掌柜,你家什么时候再卖臭豆腐啊,我家阿爷可喜……唔唔唔……”
道爷捂住了小道士的嘴巴,脸上高深的表情有点皲裂。
小道士眨巴眨巴眼睛,很可爱。
容瑾莞尔,笑着说,“道长喜欢,和店里面小二说一声,我们为你单独做。”
他眼中藏着隐忧,难不成晚上他们不在的时候店里出了什么事情?
很显然,黎未也想到了这个。
两个人不再有闲情逸致,和一大一小两个道士告别之后就往店里去。
黎未反而安慰着容瑾说:“肯定没有大事,要是出了大事袁叔会立刻派人去府里面说的,绝不会由我们出来闲逛。”
话是这么说,但没有亲眼见过、亲耳听了,始终不放心。
和之前不同,回去的时候二人脚步匆匆,等回到得味楼具气喘吁吁,站在院内,便看到窝在袁叔怀里面的冬子,和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厮。
袁叔扭头看了过来,脸上表情又古怪又带着一丝害怕,“冬子见鬼了。”
容瑾看着袁叔,总觉得他的表情中隐隐的还有兴奋?
“卤汤又坏了。”
袁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