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美好的一天,不是吗?”
诺拉转过身看到了他,曾从野兽嘴边救过她的赏金猎人,她的骑士,她的王子。
与昨天不同,海登今天换上了一身黑衣,脸蒙了起来。与压抑的衣着不同的是,他手中拿着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花,眼神中充满笑意。
诺拉放下梳子奔向他,他只用一只手臂就把她抱了起来。诺拉摘下他的面罩,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过去的一年中她曾无数次回忆起他的味道,再次品尝到时,只觉得比记忆中更为清甜。直至呼吸极为不稳,她才放开他。
透过流淌的魔纹,诺拉看到海登的双颊也微微发红了。她满足地一笑,接过鲜花:“如果我收了你的花,被爱德华看到了怎么办?”
“就说是女仆放的,或者我母亲送的。爱德华·赫伯特蠢得跟山羊一样,随便编个谎言就能糊弄过去。”
诺拉摇着头笑了笑。海登拉着她坐回梳妆镜面前,拿起了梳子。
“你会梳头发?在某次任务中学会的?”诺拉惊讶地问。
“在某个小镇看到过一位老奶奶给她的孙女梳头发,似乎不难,我试试。”
他的手指灵巧地穿过她的发丝,将头发分开,辫上,辫到发尾时,他把一朵红玫瑰缠绕进去。
完成后海登退后仔细欣赏了一番,志得意满地说:“我觉得很不错。”
诺拉转头看了看,笑了出来:“如果以后你有了女儿她一定会爱死你的。”
“嗯,”海登收下了这个夸赞,“我希望她拥有你的眼睛。”
说出来后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担心自己的心直口快会冒犯到诺拉。
但诺拉只是嫣然一笑:“她的眼睛可以继承我的颜色和你的形状,你的眼睛形状很漂亮。”
她的话语明显让海登感到愉悦,但他很快想起现实的处境,眼眸黯淡下来,诺拉站起来,轻柔地环住了他的腰,然后海登更紧地回抱了她。
“我们走吧,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永远相守在一起,直至生命的尽头。”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要窒息。
诺拉深吸一口气:“不,我不能,我的肩上还有我的国家和家族赋予我的责任,抱歉。”
她松开他,抬头看着他溢于言表的失落,继续道:“不过我会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当成是永恒,带我出去走走吧。”
海登闭上眼叹了口气:“格林戴尔是座很大的城市,你有特别想去逛的地方吗?”
诺拉微笑着说:“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她为今天的出游准备了面纱,又换了一条轻便的裙子。他们先是去到一处沙滩上捡贝壳,诺拉最喜欢一个被海浪冲上来的深蓝色贻贝壳,它的颜色让她联想到星空,或是深海。还有一个据说是鲍鱼壳,闪烁着淡粉色的珍珠母光芒。她把喜欢的贝壳串成项链戴在脖子上。
下午则是在大街小巷乱逛,黄昏时他们去到一处山坡上看日落,硕大的布林福德圣堂美丽的白色尖顶被夕阳染上金色,在一众低矮的小房子中美丽得十分突出。快入夜时,海登将诺拉送回了房间。
路过餐厅时,海登看到爱德华还在和女王共进晚餐。他对龙堡的小道了如指掌,很快把诺拉带回到他早上出现的露台。
诺拉是被他抱上来的,脚刚刚落地,她便迫不及待地再一次去吻他。
“明天达芙妮带我去看巫医,是在橡树街上……”在呼吸的间隙,诺拉想起了正事。
“橡树街?”海登一边回吻她,大脑一边艰难地运作,“我知道了,肯定是艾因哈特家族的诊所,那里有全国最好的巫医。”
“唔,来这里找我。”
海登将诺拉放倒在露台的躺椅上。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如此快乐,可他很快就要离开,而爱德华会回来。认识到这一点时,诺拉心底涌起一阵难言的不舍。
为什么现实总是如此痛苦?吸入身体的冰凉空气像一把利刃,让诺拉胃部上面的整块胸腔都疼痛起来。
海登注意到了她呼吸中的哽咽,停了下来:“怎么了?”
诺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房间里有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双神啊,你们在干什么?”
是达芙妮!她怎么会在这里?
诺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海登抬起头,眼神中透出冰冷的戾气,诺拉拉住他,站了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问。
“给你送药,”达芙妮拿起手中的小瓶子,眼睛盯着海登,显得十分警惕,“艾因哈特先生要你明天去看诊前喝一瓶。”
“好,”诺拉点头,“放在桌子上吧。”
达芙妮艰难地透过海登脸上魔纹流动的间隙分辨出了他的身份:“海登王子,是你?”
诺拉察觉到海登整个人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为了避免一个不留神他就冲出求拧断达芙妮的脖子,诺拉紧紧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达芙妮明白过来当前的局势,大喊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别伤害我!”她举起手在胸前画了个六芒星,“夏博这里是不是可以立正式誓言?那我起誓,我绝不会透露出你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