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的效果没有产生,海登没有受到伤害,这一攻击反而让他从与骑士们的缠斗中重新注意到了诺拉。
他一剑挥来,路易这时有些苏醒的迹象,他口有些渴,迷迷糊糊伸手抓住了诺拉的脚踝。诺拉被他拉得几乎摔倒,海登的剑擦着她的左臂削了过去。
诺拉心里一惊,如果没有路易这一拉的话,她的左手恐怕就和前一个世界的菲昂娜一样被砍下来了。
看着路易,诺拉心念一动。她迅速俯下身,一手拉着霍莉,一手拉着路易,脑海中锚定了一个位置。
海登的下一剑劈到了黑雾上。
——
“水。”路易迷迷糊糊地说。
马上有人端来水杯,清凉的液体流入嘴里。
意识慢慢回笼,路易睁开眼睛。
床边跪坐着一名少年,褐色卷发,蜜色皮肤,是佩瓦进献给埃莉诺女王的那个王子。
“伊尔迪兹王子。”路易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霍莉呢,她还好吗?”
“陛下,请叫我伊尔迪兹,我已经不是王子了。”伊尔迪兹轻轻笑了笑,“沃尔小姐正在照顾王妃殿下,我来侍候您起身吧。”
他仍然跪在地上,低头为路易穿鞋。
路易曾许多次看到伊尔迪兹跪坐在女王脚边,为她轻轻按摩腿脚,或者只是靠着她,让女王抚摸他柔软的卷发。
就像一只温顺的波斯猫。
女王愿意这样被伊尔迪兹侍候,那是她的私事。路易不喜欢这样,夏博在玛蒂尔达女王时代废除了奴隶制,这是个伟大的变革,路易不希望自己这片土地仍然存在奴隶。
于是路易拿过他的鞋,自己穿上了。
这个房间不大,外面是一条不太宽阔的小巷。海登买的那幢闹鬼的房子,路易认了出来。
可这次没有听到巴塞洛缪男爵的琴声,他离开了吗?
胸前只有轻微的疼痛了,路易站起身,准备下楼去看看。
伊尔迪兹跪直身子,挡在他面前。
路易低下头看他:“你又要干什么?”
“陛下,医生说您需要休息和放松,”伊尔迪兹声音柔软,蛇一般的手臂缠在路易腰间,摸向他的腰带,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让我来帮您放松吧。”
“看在光明之神和黑暗女神的份上,”路易一把把伊尔迪兹从地上提起,伤口有些发痛,但是并不严重,“你这是什么毛病?”
伊尔迪兹睁大眼睛,泫然欲泣:“我只希望能让陛下开心。”
“我不是你什么人,你无需费劲让我开心。”
“陛下是我的主人!您别不要我!”伊尔迪兹颤抖着说。
路易头都大了:“夏博没有奴隶,我也不是你的主人。在这里,你才是是你自己的主宰,不要成天想着取悦别人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伊尔迪兹惨然一笑,退开一步:“如果这是陛下想要的话。”
路易无意与他纠缠,打开门下了楼。
楼下的房间开着门,霍莉守在一张床边,巴塞洛缪男爵也在,他忧心忡忡地看着诺拉,不过霍莉应该感觉不到幽灵的存在。
路易走过去,床上躺着诺拉,她的左手手臂上缠着一圈绷带,脸上苍白,双目紧闭。
“她怎么了?海登呢?”他问。
霍莉这才意识到路易的到来,她猛地转过头,盯着路易看了良久,突然起身抱住他。
“你还好吗?伤口还疼吗?你倒下去那时吓死我了。”霍莉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现在觉得挺好的。”
霍莉松开路易,擦了擦眼泪:“你晕过去了,诺拉用魔法救了你。刺杀你的人据说来自寒冰会,你倒下去后海登就突然发疯了。他身上一下子爬满了黑色纹路,眼睛也变黑了,然后他召来一把剑开始大开杀戒,目前为止死了三十多个人,重伤的还有二十多个。诺拉想阻止他,她用魔法和他对抗来着,但是没能成功。她拉住我和你,可能是施行了某种和空间有关的魔法吧,我们就来到这里了。”
“她的手?”
“被海登伤的,差一点点整条手臂就被砍下来了。好几个医生来看过了,都说那把剑不是普通的剑,这也不是普通的剑伤,她可能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
路易在床边坐下,即使在昏睡中,诺拉仍皱着眉,迷迷糊糊说着什么,他俯下身,发现听不懂她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