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
梁琛并不害羞,直接将身上那块少得可怜的布条扯下,大大方方的开始换衣裳。
夏黎立刻背过身去,他可没有看旁人换衣裳的特殊癖好。只是背过身去,那窸窸窣窣声音更加明显,令夏黎想到腊祭之夜,浴堂殿的那晚……
“好了。”梁琛换好衣裳,转到夏黎面前,微微张开双臂展示给夏黎看。
果然是个衣服架子,梁琛的身材高大,肌肉恰到好处,绣衣卫的服饰本就是武将的服饰,夏黎穿在身上,莫名显得有些像矜贵的公子,而梁琛穿起来则透露着一股杀意与肃然。
夏黎点点头:“便委屈陛下,装作绣衣卫,与臣从后门离开。”
梁琛没有任何意见,他垂下头,跟在夏黎后面,一副本分的模样。二人从刑房的后门离开,穿过绣衣司的后门,因着夏黎副指挥使的身份,一路畅通无阻。
绣衣司在中朝,紫宸宫在内朝。夏黎将梁琛送到内朝的宫门边,拱手道:“夜色深沉,陛下想必已然劳顿,臣便不打扰陛下燕歇,先告退了。”
夏黎转身离开,梁琛一双野兽般的双眸,幽幽的凝视着他的背影,他的目光突然一动,向侧面看去。
沙沙——
黑暗中,一道黑影在斜地里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跟上夏黎……
*
夏黎悠闲的往回走去,今日可算是捡了两个大便宜,绣衣司一整年的业绩达标,还从梁琛的口中要到了免死金牌,虽只是一个口头协议,君子约定,但对于暴君来说,其实文书上的协议,并没有比口头约定牢固多少。
夏黎一面走,一面从怀中拿出《绮襦风月》的原稿。
第一卷第十章已经扩充了不少,夏黎欣赏着书稿上梁琛吃瘪的描写,不由浅笑出声,这都是梁琛自找的,可怨不得自己。
【夏黎行走在黑夜之中,殊不知就在他的背后,有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尾随。】
【那黑影面容阴狠,犹如豺狗一般死死盯着夏黎,浑身上下透露出浓烈的愤恨……】
【——是郑惜卿!】
咯噔!
夏黎心窍一颤,书中的描写不正是眼下?夏黎这具身子骨柔弱不堪,郑惜卿虽然被阉了做太监,但不知比夏黎高大多少,力气便是不能比的,硬碰硬绝对不利,况且时间急促,根本来不及续写话本。
与此同时沙沙的轻响传来,夏黎目光微动,急中生智加快了脚步,握紧腰间的紫金剑。
沙!
一阵狂躁的响动,再往前就是绣衣司了,郑惜卿发现夏黎加快脚步,当即冲出来,“嘭——”一声将夏黎扑倒在草丛中。
“啊——”郑惜卿惨叫一声,他的手掌撞在紫金剑上,登时鲜血长流。
郑惜卿更是癫狂,眼珠子通红充血,仿佛吃了人肉一般,不顾流血的手心,狠狠将夏黎钳制在地上。
“来……唔!”来人!
夏黎刚要大喊,便被郑稀奇一把捂住了口鼻,窒息的痛苦席卷而来,根本无法喊人。
郑惜卿两只眼睛绽放着诡异的光芒,面容抽搐狰狞,另外一手竟去撕扯夏黎的衣衫,口中骂骂咧咧:“为了今日我可特意食了大补的壮阳药,便算成了太监,我也必定让小世子你欲仙#欲死!!!”
嘶啦——
是撕扯衣衫的声音,有东西被甩了出去,咕咚一声掉在旁边的湖水中。
是《绮襦风月》的原稿!
“唔……”夏黎用尽全力挣扎。
借着暗淡的月光,夏黎莹白如玉的脖颈与锁骨袒露了出来,浅浅的吻痕几乎消失,偏偏还剩下一些印记,烙印在优美的天鹅颈上,令人遐想无限。
“他娘的!”郑惜卿嫉妒的发疯,咒骂道:“果然是个骚浪货,口口声声看不上我,竟与旁人搞上了?说,是哪个贱种留下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