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一拍巴掌,双眼亮晶晶:“我懂了,这就是提成。”
听说有些社队企业,推销员往外面卖东西,就拿提成。
卖的越多,他们拿到手的钱就多。
薛琴眨巴眨巴眼睛,茫然道:“磁带?卖什么磁带呀。咱们的磁带不是拿到广播台直接播放吗?”
“那放的时候,也不代表学员都能听到啊。”
叶菁菁又扎了一回在场学渣的心,“听一次,也不代表能够听懂。这种情况下,他们需要磁带反复播放,直到听明白了为止。”
薛琴忍着要吐血的心,坚决反对:“那也不行,我只听说过录唱片的,没听说过录磁带的。”
眼下磁带并不是社会主流。
比如她爷爷奶奶喜欢听《红灯记》之类的唱段,听的是什么呢?唱片!
有专门的唱片机,播放唱片。
“而且录音机多贵呀。”薛琴强调,“搞这个的话,会给学员增加更多的经济负担。他们又要去哪里弄票?”
叶菁菁对眼下社会经济的了解情况,远远赶不上原住民。
她揉揉头,找不到话来回。
王凤珍只遗憾:“那岂不是连提成都没了?”
好亏呀,真亏!
谁会讨厌钱呢。
真的,不要以为改革开放前,国内老百姓都谈钱色变。
事实上,革命热情最膨胀的1966年到1967年,多的是单位迫于职工强烈要求,挖空心思给大家晋级加薪、罗列名目发奖金、福利费和附加工资。
现在过去10年了,大家只会更爱钱。
叶菁菁冲着薛琴皮笑肉不笑:“呵呵,有没有加班工资呀?”
薛琴嘿嘿干笑,急中生智:“有稿费呀,让广播电台发稿费。”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现在报纸杂志发表文章都给发稿费了,广播电台用稿件,不也是要发稿费吗?”
王凤珍眨巴眨巴眼睛,十分困惑:“可是广播电台用的不是稿件,而是咱们录好的录音带呀。”
田宁哭笑不得:“你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呀。菁菁录磁带,不也照样对着稿子来吗。上课还要有教案呢。”
方萍在边上附和:“就是,广播电台就应该发这个稿费。”
一听小伙伴们都支持她,薛琴顿时来劲了。
有人替工人夜校出钱,天大的好事啊。
她兴冲冲地抬脚:“我现在就打电话问广播台,看他们能发多少稿费。”
结果广播电台的管理模式极为僵化。
当他们知道广播夜校准备把今年所有省市的高考题目,全部拿出来讲解时,他们极为欢迎。
但接电话的值班领导再听说要求广播台发稿费的时候,领导又毫不犹豫地拒绝。
倒不是他真的脑子糊涂,认为承载在录音带上的知识,就比印在书上的知识低一等。
而是广播电台有广播电台的管理规定。
比如说广播来稿,电台发稿费,是按照字数来的。
原稿件也要留存作为底子,这样财务对账才能对的上。
可你一卷录音带过来了,电台要怎么给你算稿费呢?
薛琴无语了:“那你们打算白拿,一分钱不给吗?合着我们多做事,我们还有错了?”
她重话说过头,又立刻想办法找补,“要不这样,我们夜校的老师把教案写好了,然后投稿,你们自己读,行不?”
电台的领导哭笑不得:“你们夜校也太看得起我们了。术业有专攻,你们把稿件拿过来,我们播音员都未必会读。”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有些数理化符号,你们没学过你就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