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他们系的男生人手一件军大衣,女同学则集体奶奶牌花棉袄。
平均花费两位数,谁过百谁被嘲笑智商税。
日常网购,比的是你花了五块,我花了四块五,我赚了。
这么说吧。
除了在吃方面,其他任何方面,姐多花一毛钱,都是姐的耻辱。
现在,看看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叶菁菁依然淡定自若:“能穿就行。”
徐主席又忍不住叹气,语重心长道:“你体谅点你妈,你妈不容易。”
叶菁菁从来都体谅自己:“她的不容易,也不是我造成的呀。我不是更不容易吗?我难道对她还不好吗?”
她能做到这份上,她都觉得自己光芒万丈了。
徐主席一噎,旋即苦笑,想要替党爱芳辩解。
这就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可怜女人,又怎么能指望她做个合格的母亲呢。
但是话到了嘴边,徐主席还是咽下去了,又开始自我反省:“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是我们告诉她,好了就结婚生孩子,有自己的家庭就好了。”
可是结婚生孩子,就意味着能够拥有平凡又美满的生活吗?
生活哪有那么简单。
叶菁菁还算通情达理:“你们也是以为,那样对她们最好。”
说白了,经历了之前的战乱,国家人口大幅度下降。
当时政府肯定要鼓励婚育。
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人到了法定婚龄,就适合结婚生孩子。
那些自己还不能独当一面的人,真为人父母了,也不能解决自己的痛苦,反而会成为子女痛苦的来源。
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陈同志热情上前,积极汇报工作:“徐主席,我已经问清楚谢大夫怎么煎药,我一会儿就把药给煎上,正好睡觉前喝。”
她原本还没啥感觉,但这个党爱芳,刚才一直跟她抢着做家务,让她危机感十分强烈。
徐主席可是个非常好的服务对象。
她独居,没老伴,儿女都在外地,对生活要求也不高。
这就意味着,陈同志的日常工作非常简单。
换一个服务家庭的话,碰上那种一家老小的,尤其是小孩一大堆的,累都累死人了。
她可不能失去这份好活。
徐主席微笑着点点头:“辛苦你了,陈同志。来——”
她伸手招呼党爱芳,示意陈同志,“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党爱芳同志,以后负责给我当文书。”
陈同志一愣,满头雾水:“徐主席,你不是有秘书吗?”
党爱芳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否定:“我……我当不了文书的。”
徐主席双手往下压,示意两人听自己说完:“陶秘书是公家安排的,干的是公家的活。爱芳同志,以后你就帮我整理文稿,这是我私人的事情。好了,以后你们各司其职,在同一个屋檐下,要好好相处。”
叶菁菁在旁边听着,冷不丁的,胳膊被人碰了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广白走到了她身边,小小声道:“你过来下,让我爷爷给你看看。”
叶菁菁琢磨着,自己这会儿也掺和不进三个女人的交谈;再说三百块钱都未必能挂上的专家号呢,多么难得的机会,肯定得让让传统中医给自己看看。
徐老爷子的头发白了一半,但皮肤特别好,一点老人斑都看不到,好神奇呀。
他给叶菁菁把了脉,又让她伸出舌头,上下仔细看看,接着问了好些问题,然后才叹气:“哎呀,你这姑娘气血两亏,身体亏损的厉害。”
怎么说呢,就是娘胎里头先天不足,后来营养又没跟上,身体就是个空架子了。
陈同志听了一耳朵,十分惊讶:“不该啊,姑娘你这个年纪,你妈怀你的时候,还没到闹饥荒的时候呢。”
叶菁菁现在20岁,是1957年出生的。那时候第一个五年计划刚完成,全国蒸蒸日上,又没开始大·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