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婷先是被激动的纺织厂职工们,给挤到了边上,脑袋里还在嗡嗡乱叫。
后来听到“海姆立克”四个字,她浑身猛地一个激灵。
她知道海姆立克急救法啊,在她漫长的牢狱生涯里,集中看电视时,她看到过好几次关于海姆立克冲击法的介绍。
甚至,她还接受过狱方组织的相关培训!
她拿了名次的!
她晓得这是美国医生发明的办法!
然而,此时此刻,还有谁在意她呢?
所有人都围着叶菁菁。
甚至连他们纺织三厂的厂长,和总厂的大领导都来了——
呃,这其实是个误会。
总厂领导是来三厂检查工作的。
至于为啥大家没锣鼓喧天、红旗招展、鞭炮齐鸣地大搞欢迎?
嗐,自家人,三天两头地过来,早没新鲜感了,折腾不起。
可即便三厂平常心以待之,没体现出总厂领导非同一般的身份,人家领导现在也挺高兴的。
上报纸了啊!
他们纺织厂的工人,写的文章居然上报纸了!
谢广白在旁边介绍:“这些是叶菁菁同志看资料时,发现的办法,我们在医院在农村公社进行了实操论证,发现切实可行,能及时拯救性命,守护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安全。”
厂领导说了什么,卢少婷没听清楚。
她听到的是,那个眼睛跟刀子一样的,车间主任的声音。
孔素梅也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作为一名部门领导,积极肯定下属的工作啊。
她热情地向大领导介绍:“叶菁菁同志一直兢兢业业,勤学上进,受红工医培训的时候,大夫也夸她脑袋瓜子灵光,是学医的好材料呢。”
噢耶!完美了。
这解释了,为啥叶菁菁一个细纱挡车工,居然会晓得,人家医生以前都不知道的急救办法。
因为叶菁菁同志干一行爱一行,肯专研啊。
得亏厂医不在场,否则搞不好,要翻个大白眼的。
红工医其实相当于工人中的赤脚医生,上的是短期医训班。
她们受的是啥培训呢?不过是简单的包扎之类。
每天上班,红工医常规背个医药箱,在车间里转悠一趟,问工人有没有头疼脑热之类。
除了能临时做个包扎,给人发瓶清凉油之外,其他的,她们也干不了。
毕竟厂里也有医务室,用不上她们。
再说她们本身就是兼职,自己也有工作。
挡车、打包、理筒管、理坏纱之类的,哪里缺人上哪里。
而且原主虽然培训成绩好,本人却并没有当上红工医。
因为细纱工的收入,是工资加计件模式。
当红工医的话,虽然轻松不少,但严重影响收入。
原主要养活自己和党爱芳,肯定得老老实实继续当挡车工。
但这些细枝末节,大领导也不可能知道,哪怕知道也不会在意。
他现在重点是要肯定纺织三厂,在人才队伍培养上,做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绩。
“很好,我们新时代的纺织工,就是要文也要武。”
叶菁菁赶紧表达,对领导肯定的诚惶诚恐;再三表示,一定不辜负单位和领导的培养,再接再厉,将来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