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从沈婉鸢小院回来已然坐了半个时辰,他手执黑棋轻点棋盘,眼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武安换掉陆珩手边早已凉透的茶盏,看着混乱的棋盘:“主子,您的心乱了。。。。。。”
武安的话还未说完,陆珩眼眸微抬望着他。
他赶忙闭嘴禁言,后背却生出了一阵阵冷汗。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刚照在淡粉床帐上,睡了三个时辰的沈婉鸢便睁开了双眼。
她情绪高涨没有疲惫,心中兴奋与欢喜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凛玉端着盛满温水的铜盆进来时,便看着这位祖宗已然赤着脚坐在了梳妆台前。
她的眼睛明亮如昼,笑着问道:“凛玉,王爷可在府内?”
凛玉想着昨晚的动静,眼神微沉摇了摇头,从床榻边拿起蜀锦制成的绣花鞋,“姑娘先穿上鞋,莫要凉了身子。”
“今日宫里传召,王爷早早便入了宫。”
看着铜镜中沈姑娘容光焕发的样子,凛玉手持檀木梳轻抚着她乌黑的发丝,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心疼。
话在心底转了许久,最后一根发簪插好时,她垂眸说道:“姑娘,王爷是摄政王,行事皆是以利为先。”
凛玉小声说道:“过了正月十五,先帝三年丧期便要过去了,宫里婚嫁之事便要操办起来了。”
沈婉鸢轻嗯一声,眼中神情依旧如常,手指却微微颤了一下。
她端坐于书案前,羊毫笔滴落的墨点,给画了好几日的山茶花添了一道墨珠。
她突然回神,眼中满是懊悔,画作已然不如当初,墨点被匆忙改成的蝴蝶显得分外死板。
她沉浸于满心欢喜却已然忘了现实,丧期一过,皇家婚嫁之事便要操办起来。
不外乎便是新帝立后、亲王娶妃、公主嫁婿。
而她该何去何从?
凛玉原以为沈姑娘不在意,却发现她在愣神后,心中愧疚难当,小声问道:“王府镜湖旁有一处水榭,可以煮茶听雪,姑娘可要去赏景?”
沈婉鸢愣神良久,“嗯?你说什么?”
凛玉重复道:“沈夫人的杏林坊已经约好是傍晚,现下才未时,王府镜湖旁有一处水榭,可煮茶听雪,姑娘可要去赏景?”
“好,那便去吧。”
雪后的肃王府,添了几分素净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