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要出了事儿才会有的意外?,”铁夫人不想吓到还在写字的□□,她一边瞅着□□一边故作?轻松,“况且,这□□是管家亲自?督制的,上回也是意外?中的意外?罢了,咱们阿凝是有福之人,不会……。”
“你别打?断我,”铁军难得的硬气了一回,“我的意思是,现下局势未必有咱们想的安稳,虽是天子之争,可难免祸及池鱼,咱们小老百姓的好日子,说有就能有,也说没就能没。”
“天子之争是什么意思?”□□虽然埋头?苦写,可耳朵却还听着呢,“官家不是只有一个官家吗?”
铁军低头?用?手?指尖搓着花生米的红皮,轻描淡写一句:“滇西的王禧,称帝了。”
他继续说:“前阵子京城里发生的失踪案也和这件事儿有关?系,这涉及到宫中的一段秘闻,隔墙有耳,就不多说了。”
铁夫人和□□相视一眼,铁军明?明?什么都?没说明?白,可二人却都?懂了,连□□都?懂了,只因这秘闻早就不秘密了,传闻先帝李妃有孕后,诞下了一个怪物,为求国家祥瑞,先帝便是做法?杀了这怪物,后也有人说这李妃产下的不是怪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男婴,是被?人下了巫术,看起来?奇怪无比,浑身长毛,也有人说,李妃家里虽是泥瓦匠出身,多年在宫中根基深厚,早就趁乱把孩子换了出去,如今这孩子,正就流落民间,只等着东山再起,毕竟,那时候的李妃倍受先帝宠爱,若是诞下皇子,可是要做皇后的。
算算年纪,此?事过去约有近二十年,如今新帝初登基不过三年,京中就出现年轻男子失踪的案件,滇西王禧更是斗胆称帝,的确是多事之秋。
“好像是有关?系,”铁夫人喃喃自?语,“前阵子京城里出的失踪案,莫不是王禧的人在找那流落民间的皇子?”
铁军不置可否,只说:“只听说那皇子的屁股上有个胎记。”
“那便是了。”铁夫人捂着心口,“那些失踪的年轻男人,不就是被?人扒了裤子吗?”
“未免也太明显了些。”□□忽而觉得不对,“而且这是天子脚下,公然找人,怕不是做给?官家看的?”
铁夫人不以为然:“这些狂人,连……,”铁夫人拼命压低声音说,“连造反的事儿都?做得出,还有什么不敢的。”
“可那是王禧将军呀。”□□不理解,“他能驻守滇西那么长时间,虽然承蒙先帝的庇佑和爱护,可新帝登基后,王禧将军手?中兵权只升不降,足见这人在官场里玩得溜啊。”
铁夫人听了忍不住皱眉:“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玩得溜?
这是什么话?这是个姑娘家该有的口吻吗?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铁军,铁夫人懂了,也不给?铁军揉肩锤背了,两只手?狠狠地搡了铁军一下,转身坐到塌上埋怨:“总也不教闺女一些好的,尽教些下三流说的话。”
“夫人别急,”铁军好生安抚,“这怎么叫下三流?你自?己?不也说,这人可是不分三六九等的,不过,”铁军话锋一转,忽而觉得□□说得颇有道理,“阿凝说得对,若是王禧作?乱,何故做得如此?明?目张胆?虽王李两家是世家,若真是为了寻流落民间的皇子,不对,我总觉得这事儿挺奇怪,始终觉得,这不该是王禧将军做出的事儿来?,莫非这里头?,还有第三个人?”
“莫管这么多了,”铁夫人心里头?乱乱的,“要我说,先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家里头?值钱的东西全部换成金子,贴身放着,就算是要逃难,总归是有个体己?的钱。”
“夫人,若真是要逃难,你这些金子可真不是你的护身符,是你的夺命锁才对,只瞧着你的穿扮,那些流窜的贼人就知道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少,就算是没有贴身的钱财,将你拿下,再向家里人索要,也未尝不可,更何况,乱世里,大家都?饥一顿饱一顿,金银这种东西,还不抵一碗白米饭罢了,要我说,倒不如将家里的仆人都?清点一遍,只留下家生子和老人,其余人,无论?有没有签死契,都?一概放出去,不对,若是品行好的,倒是可留下,亦或者是有人作?保的,其余的,清点出去就清点出去吧,反正家里人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太爷爷那辈儿就在铁家的,纵使清点出三四个人,也引不起什么大动静,之前城里头?来?贼人,那种吃里爬外?从屋子里给?人开门的事儿,可万万不能发生在咱们家,阿凝还没出嫁呢。”
铁军想得倒是也不比铁夫人少,只是说着说着竟又牵扯到了□□头?上,□□些许不自?在,只笑着说:“滇西离咱们这儿远着呢,阿凝觉得,倒不如阿娘阿爹的做法?结合一下,家中值钱的带不走的,留着也是留着,倒不如慢慢拿出去置换一些,存一些在身上,至于奴仆,之前巷子里出了偷盗的事儿,对内,的确可以拿这个当说辞说是清点一些人,对外?头?,结合咱们置换字画,隐约可透露咱们老家欠了一些外?债,也免得惹人眼红。”
铁夫人来?劲儿了,抚掌而叹:“既是如此?,倒不如做戏做全,明?日起,我便也穿些便宜素净的衣裳。”
□□点头?:“我也不让菖蒲去酒肆买酒了。”
这仨人,虽然是互相都?说对方想得多,可套起词来?,确实一个赛一个周全,一个比一个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