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戈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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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华灯初上。
都正?街也算是一条老街,却不如坡子街和黄兴路繁华热闹,稀稀拉拉的商铺闷声不响地开门营业,往巷子里头走就?是住人的居民楼,加班回?来的白领和上完辅导班回?来的孩子是这个时间点的消费主?力军。
日?料店越来越多了,烧烤店越来越少,都快走完一条街了才看到?一家老烧烤,里头没人,老板摆着长条板凳在外头嚼槟榔刷小视频,祝棉给金瑶解释,烧烤不好搞,要明火,准备的食材也多,虽然都是冷冻的,可也要提前备好解冻不是,串串火锅也类似,祝棉说,她那同学,没事儿就?在店里串签子,她还给他买了网上那什么穿签子神器,可人家不干啊,觉得还不如自己?串得快。
“他是想让你陪着一块儿串吧。”金瑶听出?端倪。
祝棉眉眼一亮:“嘉姐你怎么知道?他可招人烦了,每次我一放假就?喊我来串签子,我妈都快念死?他了,”祝棉嘿嘿笑了两声,才说,“不过他也算是个讲义气的,前几天,我满长沙地找你们,都是他陪着的。”
“你找我做什么?”金瑶这话才问出?口,祝棉就?可劲儿地朝着前头一人招手?,一边招手?一边喊人“刁哥”。
那人蹲着,背朝祝棉,头顶上的萌串串火锅店招牌红底白字,十分显眼,他手?里拿着一支荧光笔,行云流水地在霓虹牌前写写画画,听到?这么一喊,手?一颤,一笔写歪,“免费”的“免”字儿多打上了一点儿,成了个“兔”字。
“淦。”这人私骂了一声,扭头朝着祝棉瞪了一眼,他嘴里还叼着笔帽儿,瞧见祝棉,把荧光笔往嘴里笔帽上一套,一副纨绔模样,朝着祝棉招手就抡了一圈,故意撩乱了祝棉的碎刘海,还笑:“矮子你又来蹭饭?”
刁哥个儿挺高,和宋戈差不多,不过瘦得出?奇,穿的是一套墨绿色的连体工装,那两裤管就?跟没有根似的,风一吹就?左右飘摇,胳膊上套着的袖套仿佛随时会跌落下来,脸颊上倒还有些肉,不至于像骷髅,可一张嘴说话,原本就?尖峻似刀削一样的下巴就变得愈发戳人。
还好这人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不至于让人太担心。
“我朋友。”祝棉指了指身?后的金瑶和宋戈,“带他们?来捧你的场。”
祝棉又给金瑶和宋戈介绍:“这家串串店的老板,我高中同学,姓刁,复读过一年,比我们?都大一岁,所以我们?都喊他刁哥,你们?喊他刁老板就?行。”
刁哥朝着金瑶和宋戈分别点了点头,示意往里头走,又说:“二楼刚走一桌,有座儿。”
金瑶点头说了声“谢谢”,祝棉却无情戳穿了刁哥的套话:“切,你这儿什么时候没有座儿了?”
“矮子你少说话少吃东西多干活,”刁哥呛着祝棉的话头,还特意把自己?刚写好的宣传牌给祝棉看,“瞧见没有?老子今天搞活动,酒水免费。”刁哥低头,迅速把写错的那个“免”字给改正?了,又刻意地重复了一句:“认识字吗小矮子?免费!”
祝棉看都没看一眼,只屁颠颠地跟在金瑶后面,回?头对着刁哥笑:“你能免费?本来就?赚不着几个钱,还免费,不怕亏死?哦。”
刁哥收起灯牌,抄起柜台上的点菜单,也跟着往楼梯上走,边走边说:“你没瞧见下面那一行小字啊,最终解释权归店家所有,我只是部分免费,贵的那些,都要钱的。”
祝棉压根没听刁哥说话,只拉着金瑶指着靠窗的左侧位置,笑嘻嘻的:“嘉姐,咱们?坐那儿,好说话。”
刁哥追上去:“对,那块好,我刚擦过。”
祝棉只顾着和金瑶说话:“咱俩坐里面吧嘉姐,让宋戈坐外头,上菜也不耽误咱俩说话。”
金瑶一边点头,一边让宋戈坐在自己?对面,余光里全是刁哥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祝棉像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店老板拿着菜单等着,明明知道?自己?二楼还有几个阿姨在串菜帮忙,可就?是不理刁哥,反倒是贴着金瑶扯七扯八:“待会咱们?喝什么呀?嘉姐你能喝酒吗?不过这家串串店的啤酒可不好喝,待会儿我去对面超市给你买RIO。”
刁哥冷着脸:“RIO我这儿也有,你出?去买什么啊?还费那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