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哲宁嘴角的小痣微微上翘:“嗯……栾妍,第一次来我家也这么说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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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妍回来的日子,从早上开始,别墅的佣人就在车道的两侧拴好乳白色的轻盈气球,搭配着没有融化的残雪,感觉就像飞屋环游记里的一幕。
整座豪华的别墅能脱离地心引力?一路飞到天上似的。
清早有理?发?师过来给?余哲宁剪头发?,到中午,他再去医院做运动康复理?疗,下午回家的时候,余哲宁也换上西装。
贺屿薇和男护工帮他穿上衬衫,再由她帮他系好领带。系领带的手法是?墨姨教给?她的,她对着枕头用毛巾打了无数次,但此刻系在他脖子上还?是?手腕微微颤抖。
比起她,余哲宁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是?阴天,据说又会下雪。而迎接栾妍的派对是?晚上七点开始。
贺屿薇在搀扶余哲宁一起下楼前,赶紧回到房间,洗澡,梳头,然后重新穿上那一套阿玛尼小黑裙。
面对余家给?的名牌服饰,她并不抗拒。
这是?保姆工作?内容里的一部分。他们装扮她,就像中学生?用鳄鱼公仔装扮书包。
有钱人总是?希望服侍他们的人也打扮得得体有品位,这样就不会给?人压榨穷人的印象。
——当然,余哲宁送她裙子,肯定不是?这样。她默
默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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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究竟是?什么样的。
贺屿薇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都是?新闻上见过的政治家那类人穿着黑色西装举办派对的样子。光是?想象一下很多人到场,就感到了很大压力?。
晚上六点半,贺屿薇搀扶着余哲宁走进客厅。
她曾参与过一部分的宴会布置,但仍然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眼花缭乱。
分支吊灯比往常高出好几个亮度,原本的沙发?和装饰品被搬走,天花板垂落了雪白的英国吊兰,剔透的水晶杯被叠成脆弱的山峰,亚麻布覆盖着桌面,有打着温莎结戴着手头的侍者分发?着冰冷的香槟和极少却昂贵的食物?。
四处都是?花香和香水味,浓得像是?把空气凝结起来。
落地窗边的是?小提琴、大提琴和中提琴组成的室内乐队,演奏家们的指尖旋转出柔和的音乐。周遭是?进口花的海洋,大朵的芍药在冬天里绽放,用紫色和柔和的粉色过渡着奢华的气氛。
大部分男来宾的衣着并不过分精致,但面貌一看就非富即贵,少数的女宾也都四十?上下。
那些人样貌不同,但又有共同的气质。非要说的话,就是?透着股高傲疲倦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那是?权力?社会的碾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