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野不敢想了,不由自主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点。
姜守言感觉环在腰间的手突然收紧,以为他在闹小脾气,安抚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下巴。
“所以你就天天给我送向日葵吗?”
程在野很坦然:“对啊,我觉得一段关系要从一束花开始,这是基本的礼仪。”
姜守言想到了那些向日葵,一朵一朵绽放在阳光里,确实会让人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柔软。
“姜守言,你在笑什么?”程在野看见他轻微扬起的嘴角,凑过去亲了一口,“怎么越扯越远了,你还没跟我说农历多久。”
姜守言:“农历九月十七。”
“农历阳历都一样,反正只是走个形式。记阳历吧,阳历日期是固定的。”
“那可不一样,”程在野说,“你不觉得翻日历去找农历对应的日期是件很浪漫的事么?因为算法不同,所以每一年的日期都是不一样的。”
姜守言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解释,脑子空白了片刻,不知道该回什么。
程在野接着说:“明年你不许偷偷翻,只能我翻。”
姜守言又笑了:“我都29了,明年30了,吃不动惊喜了。”
程在野蹭着他的面颊说:“才30呢,后面还有好几十年呢。”
姜守言没回话。
过了零点气温降得更快了,姜守言捂在线帽里的耳朵冻得刺刺地疼,但更急迫一点的是,他们在雪地里坐了这么久,裤子被雪浸湿了。
姜守言说:“裤子湿了。”
程在野说:“我的也是。”
两个人就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然后转身往房间里走。
程在野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打底衫,他和姜守言穿的都是短款羽绒服,屁股后面湿了一大块,在暖气房里站一会儿就开始凉飕飕的。
“我去洗个澡,”程在野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睡衣,“你用房间里的淋浴吧,我用外面的。”
他们之前没少在一起洗过,才两个多月不见,不至于生疏到这种程度。
姜守言抹开镜子上的水汽,抬手摸了摸格外明显的锁骨和胸骨,他自己都觉得瘦的有点难看,有点不想用这样的身体面对程在野。
程在野好像能猜到他的想法,在他意识到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提前避开了。
姜守言垂下眼睫,被热气闷久了的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耳边又回响起程在野那句:你让我爱你,好不好?
他洗澡洗的久,穿着酒店的浴袍,踩着水汽出门的时候,程在野已经坐在床边把自己的头发吹了个半干。
见姜守言出来了,他用遥控器摁开了投影,问:“困吗?要不要看会儿电影再睡?”
姜守言爬上床,跪坐在他膝盖边,摁下了他的手腕。
姜守言头发长到了颈间,冲澡的时候发梢打湿了不少,一缕一缕地散在脸边。
程在野拿了干净的毛巾盖在他头发上,边擦边问:“怎么啦?”
姜守言解开了浴袍带子,程在野动作顿住了。
他看见他抬手脱掉了身上的外袍,因为肤色冷白,被热气一浸红的就格外明显。
姜守言问他:“丑吗?”
程在野取下盖在他头发上的毛巾,摇头说:“不丑。”
姜守言头发被他擦乱了,翘着边支在脸颊两侧。
没有到嶙峋的程度,但还是单薄了很多,看得程在野只觉得心疼。
他视线小心翼翼顺着他的胸口往下,看到了他小腹上的纹身。
他抬手碰了一下,姜守言很轻地抖了抖。
“什么时候纹的?”
姜守言看着程在野低垂的眼睫,想了想说:“国庆那段时间。当时我脑子好像坏掉了,想跳江,是一个纹身店的小姑娘把我劝下来的,然后我就在她店里纹了这个。”
程在野手指猛地抖了一下,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